| 已完結 | 《千金革命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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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的世界彷彿暈眩的特別厲害，幾乎要穩不住身子，黎曉突然伸手過來將我給扶住，我才不至於跌下椅子。
若聖若有所思地望了若凌一眼。
「也是該讓妳知道了。」若諦笑的很淡然，沒有以前那種溫柔的味道。
我定定地看著他們。
「若迴什麼都知道，他知道在妳身邊很危險，可是他無法克制自己離開妳。」若綡的語氣帶有點悲傷，「不管我們說什麼，甚至嘉祐利用其他任務將他給調離妳身邊，他仍是在心中惦記著妳，最後竟還要求嘉祐不要再排任務給他，他想留在妳身邊。」
若玹輕啜了口酒，雙眼迷濛地說著，「若迴這樣子做，擁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也是心甘情願的。」
「好了啦！快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我趕緊打哈哈的將話題給引開。
眾人都知道我這是在轉移話題，卻大家都開始拿起刀叉來用餐。
在大家手忙腳亂盛菜時，若聖率先開講，「啊，距離上次我們這樣聚餐好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現在想想還算是久遠呢！」若諦微笑著。
若綡瞟了我一眼，「如果要加上嘉祐和脩嬅，那更久了呢！」
「多久前的事啊？」若帆好奇地問。
「猜猜看。」若綡故意不公佈答案。
若玹俐落地切下一隻雞腿，「四年前？」
「你怎麼知道？」若聖瞠大雙眼，「都這麼久的事情了。」
黎曉將手放到我的椅背上，「伊若綡的易容術還當真高超，我第一眼看到他時，真的相信他是個女人。直到妳叫伊若聖的名字，我才聯想到眼前這個女人說不定也是伊家七兄弟之一，畢竟他打架的手腳也太過俐落，哪來這麼粗魯的女人。」
我同意地喃喃道，「若綡哥就是會沒注意到這麼細小的地方。」
「之後就真的知道他是伊家七兄弟之一啦！不過我有幾點覺得很奇怪，當初妳闖進我們荻家的資料庫，靠的就是伊若帆的幫忙吧？」
不愧是黎曉，馬上就想起這麼久以前的事情。
「沒錯，還有若綡哥的幫忙，他易容進到荻家，幫我帶走許多東西。」當時的那位服務生就是他，是他幫我把手套等證物帶走的。
「那麼偽裝成佛珠送給優兒姊的生日禮物……」
「也是出於另一位伊家兄弟之手。」
「聽說伊家七兄弟各有所司，是真的囉？」
我甜甜一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麼這樣比起來，伊若迴的才能似乎就沒有這麼了不起了，跟其他兄弟比的話。」
半夜我起身上廁所時，看到位於客廳旁邊的廚房燈是亮的，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看，發現在廚房裡面的是若聖。
「你在做什麼？」我先是瞄了客廳中黎曉的背影一眼，聽到他安穩的呼吸聲才跟著溜進廚房裡面，並順手拉上廚房的折門。
若聖看到我臉上揚起笑容，「做宵夜。」
「我幫你切吧！」我溫柔地從他手中接過刀子，幫他切起蔥來。
若聖看他原本的工作被我取代，便在一旁打蛋，「妳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
「怎麼不讓黎曉去妳房間睡？」
「讓他打地鋪？」
「嗯。」若聖將麵丟進滾沸的熱水裡面，「男女朋友不就該這樣嗎？青春就是該這樣啊！」
我將切好的蔥放進碗裡遞給他，「我想沙發比較舒服。」
若綡在聽完這番話後，總算對黎曉露出第一個真誠的笑容，「說的好。這樣說起來我們不相信你也不行了。」
若聖輕笑道：「看不出年紀才十七歲的你，思慮會如此清楚。」
若帆的手指輕點著自己的下嘴唇，眼神閃過一絲精光。
看到哥哥們都相信黎曉，我這才安心地離開客廳。
「荻黎曉，你既然身價這麼高，應該也擁有荻家的股份吧？」若帆突然問起這件事來。
黎曉不懂他話中的涵義，只是單純點著頭，「可是我只有百分之六的股份，我並不是荻家下任當家候選人之一。」
「我們需要你幫我們牽制梨家。」
若帆這句話才剛傳進我耳裡，我立刻激動地衝回客廳，站在若帆前面，生氣地瞪著他，「不可以，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欸，你什麼時候開學？」
「啊？大後天。」黎曉狐疑地打量著我。
「那我們一樣呢。」
「怎麼了？依依不捨了？」黎曉笑開懷。
「並沒有，好了，擦好了。」我將用過的棉花棒丟進垃圾桶裡，並將藥箱收拾好後起身，「我要出去教訓教訓他們幾個人了。」
黎曉邊偷笑邊靠在我身上，同我一起離開房間。
房間的氣氛冰冷而窒息。
我房中的時鐘發出咖擦咖擦的微弱聲響。
「過來。」黎曉冷冷地對我說。
他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啊？我又不是白痴，誰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我一動也不動。
「妳不過來，我要自己過去嗎？」
黎曉你現在就算在威脅我也沒用。
「走開，我真的很討厭你。」
黎曉依舊壓在我身上，一動也沒動，「悅荫，我愛妳，我很愛很愛妳……」
聽到這句話我更加生氣，氣的我全身都在顫抖，「你說你愛我，可是你卻在宴會中那樣對我，你還讓我成為了第三者。啊，多麼了不起的愛啊！」
「我和雅婷交往只是為了要掌控彌家，所以才在一起的。我並不愛她，也沒有喜歡過她。」黎曉此時異常平靜地說出令我震驚的話，「妳不一樣，我是真的很愛妳，所以才跟妳告白，才跟妳交往的。當初宴會中，我不想看妳難過，我不想讓妳被他人指責是那樣子隨便的女人，所以我才會說我們沒有在交往。當時我的心比妳還痛妳知道嗎？尤其是當我看到妳和黎璿哥一起離開時，我無法去追妳，還得跟著雅婷跳著索然無味的社交舞，那種痛妳為什麼無法體諒？」
他說這話時，我曾多次想插嘴反駁，卻被他以眼神制止。
「先帶他回去吧。」若綡站在不遠處幫我回答，「妳跟若迴的房子不是就在這附近嗎？」
「距離這裡有一大段距離。」我回答，老實說我真的不想再讓自己的人生跟黎曉有所牽扯，好不容易我才從那傷痛中走出來的。
若聖偏偏那壺不開提那壺，「但是總比伯恩的家近吧？」
我白了若聖一眼，「那幹嘛不帶進酒吧裡，讓他擦擦藥就好啦！然後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而我們也可以進去喝一杯在回家。啊，多棒的主意啊！」
若綡和若聖互望了一眼。
「可是我們本來現在就要回家了啊！」若綡對我解釋，「剛剛若凌哥有打電話給若聖哥，他希望我們能現在回去，他想在家中和我們聚會聚會，畢竟妳難得回來，而我們又剛好都在瑞士。」
這說法我一點都不想接受，「這種機會以後很常有，不一定非要現在不可吧？」
「妳想違背若凌哥的話？」若聖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瞪著我，「他知道會多傷心啊！他最心愛的悅荫居然這樣對他。而且他知道我和若綡還在一旁當幫兇，他可能會幹掉我們兩個的啊！天哪！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
「若聖哥，你別再演了。」我有點無言地看著他，這男人今年已經二十三歲要二十四了耶！怎麼還這樣吊兒啷噹的，有夠糟糕的。
若綡甩甩手上的車鑰匙，「那就回家囉？」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啦！」
「就叫若帆不要這麼雞婆了。」
「我們這是關心妳。而且妳應該要叫若帆哥吧？」
「他跟年紀若迴一樣大，我沒叫若迴哥哥，當然也不要叫他哥。」
若綡偷笑道：「歪理。」
「管我。」我俏皮的吐吐舌頭。
「那妳現在要不要去若迴的墓上看看他？妳沒見到他的最後一面吧？」
我詫異地轉過頭去，若綡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你這個話題也太跳tone了吧？」
「不是的。」我急急地打斷他的話，「黎璿，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比親人還要親密，比朋友還有深愛的那種。」
「謝謝妳，聽到妳的這番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不該再奢求什麼了。」黎璿的神情異常溫柔，他的臉孔在朦朧的燈光下，格外虛幻。
「黎璿……我們兩個是不適合的，我們兩個太過相像，我們的心思都不斷地在揣測他人的心思，我們兩個都太過自我主義，這樣子的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黎璿靜靜地注視著我，在有點昏暗的燈光下，我竟然覺得難受。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是我這幾天的結論，也是為什麼我始終無法愛上他，儘管在我被黎曉傷的如此重的時候。
可是我再這樣子給他希望，真的好嗎？我是不是應該就這麼斷了黎璿的這份心意呢……
「我本來就會告訴妳，因為我希望妳回去可以稍微做個心理準備。」黎璿繼續說下去，「當時他們先是低價搶了我們荻家的很多生意，因為我們兩家出口產品很類似，都是高科技產品，所以他們的低價也獲得很多品牌的青睞。再加上他們的口碑故意建立在政治人物身上，他們利用政治人物在公開場合使用他們的產品而獲得更多民眾的注意。這點我也必須要檢討，我們荻家只在意上流社會的人，完全沒有想過像他們那樣創造出符合大眾市場的商品。」
我微微揚眉，「你們荻家的手機、電腦不都是很多民眾購買的重點之一嗎？」
黎璿臉色陰沉，口氣嚴肅萬分，「但是我沒想過，他們會不惜花重金從我們荻家這邊挖角工程師過去梨家進行新產品的開發。」
我的心猛然一跳，我從沒想過他們兩人居然會使出這樣子的手段。
「那我們去另一個地方避避難吧。」黎璿先打開駕駛座隔壁的車門，讓我進去後才坐上駕駛座。
我睜著雙眼問，「去哪裡？」
黎璿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將車子倒車、離開地下室。
黎璿他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幹嘛不先跟我說一聲？
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其實我到現在仍是無法摸透。
不過黎曉他真的會來找我嗎？我想他還是會跟雅婷恩恩愛愛的吧？他怎麼可能為了我這種被拋棄的千金而放棄雅婷那種良品呢？想到這裡，我就覺得當初答應他告白的我還真的是很愚蠢呢！我居然會以為他是真心喜歡我的，像他那種花花公子根本就不可能只愛我一個人啊！說不定他除了跟我告白、跟雅婷交往，還有再跟別人交往呢！
最後我嘆了口氣，結束這一段胡思亂想。
當我醒來時，陽光從三層樓高的天花板窗戶照射下來，灑落在我身上。
我往四周張望了一陣，這裡應該是小木屋的閣樓，因為這個臥室跟昨晚的客廳比起來小太多了，而且離天花板很近，在臥室的邊緣是木製的扶手，我隱約能透過那扶手看到一樓的大門。
這時我才感覺到身上正蓋有一件潔白的棉被，接著我驚訝地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
老天！我做了什麼？
「妳醒了？」低沉的沙啞聲音從一旁傳進我耳裡。
我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只見黎璿他穿著一件牛仔褲，赤裸著上身坐在床旁邊的一張椅子上，他的頭上就是天窗，陽光正靜靜地照在他身上。
「我、我昨晚……」看到他這樣子，我開始結巴，隱約回想起昨天晚上我好像跟他激吻完後，便脫了他的衣服，然後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了，然後……然後……我的老天哪！
我跟黎璿他上床了啊！想到此我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啊！
我早就知道他母親不喜歡他，卻沒想到他母親會趁著自己兒子不在的時候，跑到自己兒子的別墅中偷翻東西。這種母親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我將酒杯放下，並往他身上靠過去，並捏了捏他的肩膀，希望能藉此讓他感到放鬆點，「黎璿，不要想太多。」
黎璿見我靠近他，也就坦然地用他的右手摟住我，「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歡我，她這次跑來，我想也是希望能從這裡找到一些不利於我的資料吧？」
「黎璿，你恨你母親嗎？」我靠在他的胸口，微微抬起頭來，注視著在燈光下的黎璿。
黎璿沉默了幾秒，我發現他的下巴顯得很僵硬，最後他老實地告訴我。
「我還好。但是她很恨我。」
我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為什麼？」
「因為我將我父親給逼死了。」
當黎璿用極其平淡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我的心猛然一顫。
「停車！開門。」
回憶起所有事情的我，解開安全帶，臉色冰冷地說，「我要下車。」
「妳要下車？妳要去哪裡？」在我身旁開著車子的黎璿不旦不把車速放慢，「這裡是高速公路上，妳不能在這裡下車的！」
我看著車窗外那一幕幕飛逝而過的風景，口氣依舊生硬，「我不管，如果你不停車，我就自己跳車。」
黎璿將車速提高，擺明就是要讓我連跳車都沒辦法。
「悅荫，不要這樣。」黎璿柔聲地對我說著，但是我卻不想聽也不願意聽他話中的涵義。
我將手扣在門鎖上，眼見我就要打開車門，黎璿卻早我一步將車門給上鎖，而那鎖是他那裡才能打開的。
「悅荫，妳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說說妳究竟在想什麼呢……」
我緊握著雙手，「我從沒有奢望過什麼，你這樣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能感覺到荻黎璿那冰冷的視線正停住在我緊握著的雙手上。
「妳難道不希望有一天可以離開這裡嗎？離開這個黑暗的世界，真正到外面去呼吸。」
我的心頭一顫。
「妳之前不是曾經問過我嗎？我願不願意帶妳離開這裡……」
那是上個月前的事情了……為什麼他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身上沒有梨家千金的光環是不是比較好？
我也曾經想過，如果我出身於一個低劣的家庭，我的人生究竟會變成怎樣？
因為曾經想過，所以跟父母訂下互不干涉的約定。
父母希望我能獨立，因為我是長女。
我希望父母不要干涉我，因為我厭惡那刺眼的光環，那光環的壓力，總會把我壓的喘不過氣。
每次前往時尚派對，每次前往一些重要宴會，那些人看我的視線，總帶有絲絲的惡意。
只因為我是梨家的千金，更是梨家下任當家的千金。
可是我不是千金，我就只是徐悅荫，一個在這渾沌的世界中，孤獨生存的徐悅荫。
誰能幫我從那光環中解救出來……
「乖。」宜臻輕輕地摸著我的臉頰，「只能中午時，乖乖去餐廳讓她打了啊！不然怎麼辦？」
「宜臻……」想也知道許嘉佳打我巴掌時會有多大力。
當初我來這個學校時，因為有著梨家千金的光環，幾乎將許嘉佳在眾學生中的崇高地位搶走，因此她為此懷恨在心許多年了啊！
「放心，我可以幫妳接四個巴掌。」宜臻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謝謝。」
「可是我怕妳會被她打死。」宜臻擔憂地皺起眉頭來，「她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但是這是我闖的貨，宜臻妳不需要幫我接四個巴掌，我當初說十個就十個，我會自己被她打的。」
「悅荫妳──」宜臻著急地想要勸服我，卻被我給搶先打斷。
「謝謝妳，我能有妳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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