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第十一章：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薇多莉亞輕輕的說著，是我聽錯了嗎？怎麼感覺語氣中帶有點不捨和寂寞呢？

　　「我沒有哭……」我語帶哽咽的說著，「我只是……希望妳可以幸福。」我說出了我對薇多莉亞的祝福，我說出了我現在心中唯一的一個心願。

　　「希望我幸福啊……」薇多莉亞像是在唸這句話似的，語氣中沒有抑揚頓挫，「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啊，修爾斯。」

　　「可是我的人生中如果沒有薇多莉亞，那我就不會幸福啊！」我好想開口就這樣說，可是我說出來的卻是這句，「謝謝你，薇多莉亞。」

　　「修爾斯，我今天找你來你知道為什麼嗎？」薇多莉亞突然問我這個奇怪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老實的說，事實上我現在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你也該知道我們之間為什麼會有這個屏風的原因了吧！」薇多莉亞說，「我已經訂婚了，不能在隨便跟別人見面了，尤其是男生，就算是你也一樣，所以我不能再隨意到你房間和你見面，而我們見面也得要隔著一個屏風才行了。我今天私下找你來就是要讓你有機會問清楚想問的事，畢竟在過不久你也要離開了吧！」

　　為什麼？連我也算是外人了嗎？我的心真的好痛啊，痛到我想昏過去的那種痛，「喔……」

　　一陣尷尬的沉默，我和薇多莉亞都沒有說話。

　　「對不起ˋ對不起，修爾斯……」薇多莉亞突然痛苦的說出這句話。

　　「什麼對不起？」我不懂得看著屏風，彷彿我能看到薇多莉亞一樣的直視著屏風。

　　「讓你受那麼大的傷，又讓你受那麼多苦，對不起ˋ對不起……修爾斯。」薇多莉亞的聲音好悲傷ˋ好無奈。

　　「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薇多莉亞，我並不在乎。」我安慰著薇多莉亞說，不過似乎沒有什麼用。

　　「修爾斯，忘了我，去外面的世界尋找你的新人生。」薇多莉亞哽咽的說，「這就是我對你的希望和祝福。」

　　這就是薇多莉亞的心願？為什麼呢？為什麼要我離開，妳難道不知道，我心中只有妳沒有別人了嗎？為什麼還要我去尋找新人生呢？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可是這樣的好我無法接受啊！

　　「我不要。」我痛苦的說出這句話，我決定了，我要跟薇多莉亞說，說出的真正的想法，「我只想留在妳身邊啊！」

　　「……」薇多莉亞此刻的表情是什麼呢？想必是滿臉複雜的看著我吧。

　　「所以不要趕我走啊……」

　　「……我沒辦法，我沒辦法一邊作戰一邊保護你啊！」薇多莉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悲痛的說。

　　「那就由我來保護妳啊！」我不自覺的就說出我這一生最像男人該說的話，為什麼薇多莉亞要作戰？什麼意思？

　　「別再說了！你又有什麼能力保護我？你知道宮廷的恐怖嗎？你知道我們幾個為了皇位，不惜自相殘殺嗎？你知道你只要一失足，就足夠讓你再也爬不起來嗎？」薇多莉亞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

　　「……」輪我沉默了，我該說什麼呢？這些事我之前的確都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皇宮不簡單，可是我卻不知道有這麼恐怖啊！

　　就在我們倆的不說話時，一旁的侍女卻突然開口了，「夠了，我看不下去了，薇多莉亞公主妳為什麼不說出妳真正心中的話呢？」

　　「別說了，彩洋！別說了！」薇多莉亞緊張的叫道。

　　「不，我要說，我偏要說，薇多莉亞公主，妳難道自己不知道修爾斯殿下現在很痛苦嗎？」彩洋激動的叫道，「修爾斯殿下的心在哭泣啊……在為妳而哭泣啊……」

　　「………」我沒有說話，薇多莉亞也沒有吭聲，我只聽的到我們彼此起伏的呼吸聲。

　　「妳很自責修爾斯殿下為妳而受傷，妳因為他受傷一直哭一直自責自己，連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因為妳不希望修爾斯殿下再次為妳受傷，所以才去請求國王讓修爾斯殿下離開皇宮的啊！」彩洋說出一切的真相，「為什麼妳不告訴修爾斯殿下呢？為什麼要故意說出這種話來傷害修爾斯殿下呢？」彩洋難過的問薇多莉亞，「為什麼呢，薇多莉亞公主？妳是個善良的人，這是我和修爾斯殿下都知道的事啊！」

　　「……對，彩洋說的都對，我知道修爾斯你很痛苦，可是你知道嗎？」薇多莉亞突然啞著聲音對我說。

　　知道什麼？我抬起頭來看薇多莉亞。

　　「我比你還痛苦啊！如果我不訂婚，我就得不到王位，我就無法守住我最重要的東西啊……」薇多莉亞悲痛的說。

　　「妳就那麼想得到王位嗎？」我低下頭哀傷的問出我昨天和今天都很無法了解的問題，「就連犧牲自己的幸福也要得到嗎？」我知道薇多莉亞為了我而做出這些事時，我真的很感動，我也想要守住我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薇多莉亞妳啊！薇多莉亞……我真的……很愛妳啊……

　　「嗯。我很想要得到王位。」薇多莉亞說出我無法相信的話。

　　「是嘛……」我無言了，我說不出話來了。

　　又是一陣奇怪ˋ尷尬的沉默，今天沉默似乎特別多呢！

　　「修爾斯……」薇多莉亞輕輕的叫著我的名字，「你也一定要幸福喔……這也是我的心願。」

　　「薇多莉亞……」我哭了，我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下來了，我知道男生不應該在自己喜歡的女生前面落淚，可是我還是哭了，我將頭和兩手靠到屏風上，眼淚不斷的滴到我的盤起來的腿上，一滴一滴的，就像我對薇多莉亞的愛一樣，一顆一顆的墜落下來。

　　「修爾斯……」薇多莉亞是不是也哭了呢？她的鼻音好重啊！

　　我感受到她也將她的頭和手放在屏風上，和我疊在一起，盡管我們之間隔了一個屏風，但仍就感受的到對方的溫度，明明我們是如此的靠近，距離卻又如此的遙遠。

　　我愛妳，我愛妳，薇多莉亞……妳也愛我嗎？

　　「明天一切都會成定局了……」

　　最後，薇多莉亞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