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學校中總是沸沸揚揚的傳說著那位如神一般的轉學生。

  除了他是全校最有錢的學生這個傳聞外,還傳說著他如太陽神阿波羅般的俊美外表,他是如何的高貴,令人不敢直視。他是如此的無瑕,猶如遙遠的耀眼陽光般神聖。

  再者,還有傳說他身上的配件加衣服至少超過千萬元,使用的文具及桌椅都是特別訂做,全世界獨一無二。就連鞋子也是每天換一雙新的。

  聽著這些誇張的傳聞,我都覺得心煩。

  「宜臻,妳怎麼會相信這些蠢到爆的傳聞?」我在距離那位轉學生轉來第五天的時候,忍不住在學校餐廳中對宜臻抱怨道。

  學校的餐廳因為是貴族學校,所以奢華的要命。裡頭就宛如一間五星級飯店的餐廳一般,應有盡有。豪華的木製雕刻桌子,柔軟的真皮沙發座位,暗紅色的地毯,朦朧的燈光,讓人身陷裡頭,如痴如醉。

  「什麼蠢到爆的傳聞?」宜臻優雅地切下牛排,不解地瞟了我幾眼。

  我用力地將盤中的生菜叉起來,「關於那位轉學生的啊!」

  宜臻一聽恍然大悟,「哦,妳在說他啊!可是那些傳聞才不是蠢到爆呢!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我噘起嘴來,「呸呸呸,怎麼可能是真的,這一定是假的。」

  「妳根本連轉學生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說是假的?」一個女聲從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一看,正是我在班上最討厭的一位女同學,許嘉佳。

  「妳怎麼知道我不知道轉學生是誰?」我看到她臉色也不甚好看,口中的生菜硬是吞下去,才懶懶地嗆她。

  許嘉佳聽到我這番話,臉上嘲諷地笑容變得更大,「所以妳知道?妳要是知道他是誰,那怎麼會說那些傳聞是假的?妳根本是個見識小的要命的千金,只是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才這麼囂張的,還敢說呢!」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知道那些傳聞是假的。」聽到許嘉佳這冷嘲熱諷地話,我心中的憤怒如火焰一般燃起。

  「知道?那妳跟他是朋友嗎?如果不是朋友,又怎麼知道傳聞是真是假?」許嘉佳仍是不放過我,繼續緊咬著我不放。

  「妳不要太過分了,我跟他當然是朋友。」

  「我過分?我怎麼從不知道梨家跟荻家是朋友啊?」許嘉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我卻從她那無邪的笑容中看出一絲絲的惡意。

  我一愣,那個轉學生是荻家的?梨家從好幾年前開始就荻家交惡,在商場的競爭更是讓兩家的關係陷入冰點。

  「既然你們是朋友,那怎麼不叫他來這裡幫妳證明一下?」許嘉佳揚眉,「如果不是朋友,那妳該怎麼辦?妳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謊。」

  我沉默,這就是許嘉佳來找我麻煩的真正用意吧?

  「悅荫,不要賭氣……」一旁的宜臻關心我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好!如果我跟他不是朋友,那我就在學校讓妳打我十巴掌!」我不理會宜臻,直接大聲地對許嘉佳說出我的誓言。

  許嘉佳噗的一聲大笑出來,「妳說的哦!妳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哦!」

  「那如果我跟他是朋友,妳就要被我打十個巴掌!」我把矛頭轉向她。

  「可以啊!妳一定得給我做到,在場有很多人見證了。」許嘉佳臉上的表情就讓我知道,她之前就認識那位轉學生了,不然她不會這麼篤定我不認識轉學生,看她的樣子,她應該跟那位轉學生交情還不錯呢!

  我想,我這個賭應該是賭錯了……

  「明天,妳要帶著轉學生來這裡,讓他親自告訴我們,他跟妳究竟是不是朋友。」許嘉佳淡笑著說。

  她話才剛說完,我們四周圍觀的同學們,全都歡呼起來。

  這群該死的愛看熱鬧的傢伙。我憤憤地在心中想著。

  那天下午,我沒有跑去找轉學生,而是想翻牆回家。

  不是我不想贏這場賭局,而是梨家跟荻家本來就不可能處的好,就算兩家的孩子想要和平共處,兩家的長輩們也會激烈的反對。

  所以我想我根本沒機會,還不如趁現在先跑回家休息,好好想想明天的對策還比較實際。

  就在我右腳在牆上,正要將身子整個翻過圍牆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進我的耳裡。

  「五天前妳爬欄杆,今天妳要翻牆了嗎?」

  我身子猛然一震,怯怯地轉過頭,這才發現站在我面前不遠處的男孩子,竟是在五天前在辦公室幫我說話的那位囂張男孩。

  這次我首次跟他距離這麼近,我能清楚地看清他的面貌。

  他的長相十分俊美,他有著一雙深邃的黑眸,一頭濃密的烏黑亂髮,修長的身材,從他身上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傲氣深深地環繞著他。

  「妳在做什麼?」他輕笑著注視著我。

  我尷尬地讓自己從圍牆上跳下來,剛剛那不雅的動作想必都被他看盡眼底了。

  「你又在這裡幹嘛?你的保鑣們呢?」我特別將那個『們』字加重音。

  他露出好笑的表情打量著我,「妳要我離開這裡,跑去通報老師說妳想要翻牆翹課去嗎?」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用麻煩了。」

  「妳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起我的名字。

  我毫不猶豫地就將名字給報出來,「徐悅荫。」

  「那位唯一一位不姓梨的梨家第三代孩子?」他像是繞口令般說著這句話。

  「怎麼?你要去告狀了嗎?」我諷刺地說。

  他一臉訝異地看我,「我沒有。」

  我不相信地瞇起雙眼,「那幹嘛問我這個?」

  「想認識而已。」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梁赫。」他隨意地回答。

  梁赫?我怎麼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他那天整整在身邊帶了五個保鑣,這麼大的陣仗不可能沒有風聲傳出去才是。這個梁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可是此時問他這些,我想他也不會老實告訴我才對。

  我向他走近,這才發現他比我高整整一顆頭。

  「你是我學長吧?」我遲疑了幾秒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他低下頭看著我,「我五年級。妳呢?」

  「是嘛……」我喃喃道。

  果然年紀比我大兩歲,是我的學長沒錯。「我是三年級。」

  梁赫突然沒有任何表情地注視著我,「悅荫,妳剛剛翻牆是要去哪裡?」

  我被他這個問題嚇到,他怎麼又將話題轉回我翻牆的這件事上了?

  「呃……沒、沒去哪裡啊!」我顧左右而言他,眼神不自覺地飄開,「對了,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吧?你怎麼不回去上課?」

  「妳也沒回去上課啊!妳剛剛到底是想去哪裡?」他繼續追問,顯然不輕易地將話題給轉走。

  嘖,煩死人了。

  「就出去逛逛而已啦!」最後我被他逼問的受不了,怒氣沖沖的回答,「好了,你到底要不要放我走啊?」

  他沉默了好一陣子,就在我幾乎要放棄,直接翻牆離開時,他口氣淡漠地開口了。

  「那我跟妳一起翻牆去逛逛吧!」

  「什麼?」我驚訝地瞪大雙眼,「你要跟我一起翻牆?」

  「對,反正我的保鑣現在暫時不會過來。我們快點就行了。」他走向前伸手拉住我,把我一路往圍牆那裡拖去。

  「你瘋了。」此時我只能喃喃地說這句話。

  他仍是用力的拖著我,「我想出去自由地看看外面的世界。」

  聽到此,我的內心一震。

  他身邊這麼多保鑣是否也代表著,他幾乎沒有自由?

  「好吧……」最後我嘆氣,算是跟他妥協,「但是只有今天哦!」

  「好。」他對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竟看到傻住。

  「悅荫,快點。」

  梁赫站在一半的身子在圍牆上,不忘對我提醒道。

  「啊、好好。」

  也許人從最一開始都是心軟的吧……

  沒有任何壞人,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善心的……

  當時的我,永遠也不會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更不會知道自己之後的改變……

  「妳今天又翹課去哪玩了?」

  在我晚上九點多,全身痠痛無力地回到家中後,我父親的聲音從客廳那頭響起。

  「沒特別去哪裡,就只是到處逛逛罷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我自己的房間走去。

  「快洗個澡、換一套新衣裳,等一下有重要的客人要來。」

  「好啦……」客人來關我什麼事啊?雖然在心中這樣嘀咕,但我還是免強自己提起力氣來,進到浴室中將自己刷洗乾淨。

  在我洗澡的過程中,只要一想起梁赫他對於外面的很多事物都不知道的樣子,就覺得有趣。

  他從沒看過紙鶴、也沒看過風箏,更沒有吃過糖葫蘆跟棉花糖。

  今天下午我們玩的很愉快,也因此忘記時間,一路玩到晚上八點多,直到梁赫被他的保鑣們找到,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的保鑣們回家。

  原本他執意要送我一程,最後卻被我給婉拒,不管如何,我還是不敢單獨坐一位認識不到一天的人的車子。

  而當我回到家時,也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啊,悅荫妳洗好啦?」

  我身穿著一件媽媽剛剛幫我選的純白色洋裝出現在客廳,我的頭髮經過媽媽的整理,正帶著些許的微捲垂在我的胸前。

  「來,悅荫過來這裡。」爸爸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我招了招手,我便走到他身旁。

  我這才發現在爸爸他對面的沙發上,正坐著兩位大人及一位小孩,而令我震驚的是,那位小孩竟是梁赫?

  「悅荫,這位是荻黎璿,是妳的未婚夫。」爸爸他將手擺向梁赫面前,「就在剛剛黎璿他也終於要跟妳訂下婚約。」

  「什、什麼?」我震驚地死盯著眼前的梁赫,不,此刻梁赫是荻黎璿。

  「我是荻黎璿,悅荫,請多多指教。」

  他略微低沉的聲音、他彬彬有禮的樣子,確確實實就是梁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他今天下午是故意騙我的?

  荻黎璿看到我著驚訝的表情,他臉上浮現一抹我熟悉的淡笑。

  「我是梁赫,也是荻黎璿,更是妳從今以後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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