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梨悠久突然起身,並一手托住我的腰把我順手扶起來,「我們該走了。」

  我點頭,表示明白。而那兩位董事則是對於剛剛梨悠久的那個動作感到害怕,顫抖著注視著直挺挺的他。

  梨悠久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去付帳單,隨後帶著我離開這間高級餐廳。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火?」

  坐在梨悠久的法拉利銀白色跑車裡頭,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上一句,也因此化解車內已經維持十分鐘的沉默。

  梨悠久一手放在已經完全搖下車窗的車門上,風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梨厲掗這次真的把我給惹火了。」

  「怎麼了?」我依舊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說他以為金援其他公司的是梨厲掗,那也沒有證據啊!因為他應該會隨時隨地監視著梨厲掗才是。而且這次出事的董事都是和梨厲掗交好的。

  梨悠久看我呆愣的反應,嘴角冷笑著,「梨厲掗居然敢派人跟蹤我,呵,也真敢。」

  「啊?可以請你說清楚一點嗎?」

  他這樣講我還是霧煞煞啊!

  「他前天一舉將我身邊的人調離,我就知道他已經展開行動了。卻沒想到,原來如此。」

  「他前天將你身邊的人調離,今天就派人跟蹤你?」這也動作也太快速了吧!我不禁佩服梨厲掗的反應能力。和他交好的董事們發生這種事情,還被不明的人以股份換取金援,這種奇恥大辱,他勢必會懷疑是梨悠久所為。也因此在若聖大前天捲款而逃的消息曝光後,梨厲掗馬上就採取行動,對黎悠久出手。

  「呵,他這樣明目張膽地跟我對抗,還真的是第一次。」

  梨悠久的輕笑中,完全沒有笑意,只有冰冷的氣息。

  我微微蹙眉,「他居然這麼快就對你出手。」

  「看來我真的該讓他們內鬨一下了。」車內瀰漫著他殘酷的氣息。

  我看著沿路的高樓大廈,低聲問道,「你剛剛怎麼發現他派人跟蹤你的?」

  「剛剛坐在我們隔壁桌的那對情侶,是他的人。送飲料上來的那位服務生也是他的人。」梨悠久氣憤地狂踩油門。

  「啊……」我很想叫他別這麼激動,因為我們現在正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啊!車子和行人都這麼多,他這樣橫衝直撞多危險啊!

  「我剛剛會在那裡問對方有幾位董事被騙,以及那些董事後續的動作,就是為了讓偷聽我們對話的人,去告訴梨厲掗,這件事並不是我做的。」

  我內心感到強烈的撞擊,這麼說他剛剛突然問起其他八位董事的事情,並非好奇,而是故意要暗示梨厲掗適可而止,告訴梨厲掗並不是他所為!可惡,我剛怎麼沒發現這件事,居然還讓他說出那幾句話。

  讓梨厲掗跟梨悠久內鬥是最快的方法,要是梨厲掗這次聽出梨悠久剛話中的涵義,我不就功虧一簣了嗎?該死的。

  「悅荫,坐穩了。」梨悠久突然大力踩下油門,方向盤往左邊打去,車子也因此往左邊轉了一個極大的彎,我險些坐不穩。

  「老天,你開車還真有夠猛的欸!」我驚呼道,並一邊揉著自己剛剛往左傾時,所撞到的左肩。

  梨悠久看我跌成這樣忍不住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妳剛跌的姿勢也太醜了吧?」

  看著梨悠久將車子開進小巷之中,我才明白他定是在甩那些跟蹤他的人,「誰叫你突然轉彎。」

  「連妳都沒發現我轉彎,才能甩掉他們啊!」我注意到梨悠久的右手小拇指上有一只戒指。

  我將視線從他手上的戒指移開,「剛剛路上車這麼多,你居然知道哪些是在跟蹤我們的,也真厲害。」

  「是妳太遲鈍了。我以為妳離開的這十年,應該會有所長進呢!」

  梨悠久這句話不知是在損我還是在暗諷我的愚蠢。

  「我想保有純真,不行嗎?」

  梨悠久聽到我這回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悅荫妳真的是太有趣了!」

  我臉微微脹紅,「我是很認真的。」

  此時梨悠久已經將車開回高速公路上,他的心情看起來沒剛剛這麼差了,「妳總是有辦法讓我高興。」

  我一手撐著自己的頭,不怎麼在意地答腔,「有嗎?」

  「就像十年前,妳跌進庭中池塘的那一晚。」

  我耳邊不斷有風聲咆哮而過的聲響,陽光在移動的車子裡有著些微的移動。

  十年前的夜晚,當時我第一次在梨家的庭院中遇到梨悠久,第一次知道他跟逆雙一樣,都是梨家中的養子。第一次掉入水中差點溺斃。

  『我父母不會在乎我的,他們眼中只有成為梨家當家一事。懂了嗎?所以離開吧!我父母不會因為我的生死而動搖的。』

  『妳不要這麼想。』

  『為什麼?你不是也是要害我才來找我的嗎?』

  『不、不是的,我……』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燈火明亮的舞會會場,來這種偏僻陰暗的地方找我?』

  『我只是單純的想跟妳說說話罷了。我剛沒有跟妳說吧!我第一次看到妳的想法。』

  『我說我不想聽。』

  『我覺得妳很不一樣,妳給我跟別人不一樣的感覺,感覺妳好像對這一切都不在乎似的,好像沒有什麼負擔、沒有煩惱般的自在地活著,我好羨慕這樣的妳。所以自從前幾天在晚會上看過妳之後,我就很想跟妳說話看看,看跟妳說話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感覺,所以我今天就來找妳說話了。

  『妳說話也給我一樣的感覺,對任何事都莫不在乎,彷彿沒有束縛地自由自在般的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明明就活著卻又像是沒有活著一樣乾淨清爽。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我想和妳當朋友,可以嗎?』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朋友是要交心的,不是說想要當就可以當的。』

  『妳只要知道我的名字,就願意跟我當朋友嗎?』

  當時庭院中的芬芳,現在我彷彿都能聞的到。當時庭院中帶有著寒意的夜風,我好像都能感受到。

  「那次我差點溺死在裡面。」我想到這件事就非得要跟他好好算帳才行。

  梨悠久瞟了我一眼,「妳還在記恨嗎?」

  「當然。那種事情對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而言,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你知道嗎?」

  梨悠久嗯哼一聲後,就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良久,他才再次開口,「妳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

  「妳當時就猜到了,我是父母派去要將妳推入水池的。」

  我淡然地凝望著他,果然真是如此啊……

  「在妳掉入水池後,我卻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跑去找了三伯來救妳。妳知道吧!我為什麼會挑上三伯?」

 

  梨悠久在說完這段話後,臉上帶著隱隱地笑意,轉過頭來正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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