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我有決心哪！」

　　「妳有。可是妳依然沒有勇氣。」

　　「你憑什麼說的那麼肯定？」我玻璃杯用力往桌上一放，杯中雪白的牛奶立刻潑了一些出來。

　　若迴對於我激動的反應無動於衷，只是淡淡地注視著我，「因為妳不敢殺人，而且妳能在比自己還要強的敵人面前與對方交鋒嗎？」

　　我無言以對。

　　「可是我們伊家兄弟都敢。」若迴緩緩地將眼瞼下垂，「我們不到十五歲就殺過人。我們敢在比我們還要強的敵人面前與他們交手。妳呢？」

　　我緊咬著下唇，撇過頭去望向午後有著柔和陽光的客廳。

　　「勇氣。是妳首先要克服的。妳必須要有絕對的勇氣，否則妳口中的報仇就只會是曇花一現罷了。」

　　若迴走到我身邊，他輕撫著我冰冷的臉頰，語氣卻是冷漠至極。

　　「我知道了。我會擁有勇氣的。」

　　三年了。我擁有了嗎？

　　我早就知道梨悠久的實力不是我所能比擬的，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就決定加入他的陣營。我早就知道梨悠久現在已經掌握住梨家較為重要的部份，甚至能調動梨家的人。因為我回來這件事情本該是最機密的，卻會被他發現，讓他提早在大廳等我，可見他始終有派人在我身邊跟蹤監視我。

　　這樣子的敵人，我有辦法將他鬥垮嗎？

　　可是我不能垮啊！我一垮，伊家兄弟們，嘉祐和脩嬅，黎曉及黎璿他們，就會被我給拖垮啊！我得撐下去啊……

　　我將雙眼睜開，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到自己的房間。

　　「悅荫。」

　　我還沒將燈打開，一個聲音就從我的床那頭傳來。

　　「誰？」我快速地將燈打開，這才發現坐在我床上的居然是黎曉。

　　黎曉穿著一件黑色帽T，直挺挺地坐在我的床邊，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緊緊地注視著我。

　　「搞什麼，原來是你。」我將伸進我包包裡的手拿出來，並直接將包包放到一旁的梳妝台上，準備拿好衣服進去浴室洗澡。

　　「妳這一個禮拜為什麼要躲我？」

　　黎曉在我經過床邊時，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我沒有躲你，只是最近比較忙，比較早起床，比較晚回來而已。」我的手拼命扭動，想讓他放開我的手腕，「放開我，我要洗澡。」

　　黎曉眼神微瞇，「妳是把我當傻瓜還是白癡？」

　　我輕笑道，「哪敢，你是天才欸！快放開我。」

　　「就這麼不想讓我碰？」黎曉突然冷笑，「那天在餐廳外面的走廊，妳就主動貼上梨悠久？」

　　那天梨悠久找我合作除掉梨厲掗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我強忍住心中的驚慌，淡靜地開口，「我們只是在談重要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也該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吧？這算是重要的事情吧？」黎曉仰頭，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眸彷彿會讓人沉淪一般，讓我當下竟停下所有的動作，愣愣地看著他。

　　黎曉一個使力，我直接跌進他的懷裡。

　　他讓我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攬住我的腰。

　　「你要談什麼？」知道再掙扎也敵不過他的力氣，我只好乖乖地坐好，可惡，為什麼我就這麼不重用，居然會被他的一個眼神給迷惑住。

　　黎曉柔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妳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的什麼氣？」

　　「妳這是在裝傻嗎？」

　　「你這是明知故問嗎？」

　　黎曉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我承認是我太過份，居然跟妳說那種話，真的很抱歉。」

　　我沒有答腔。

　　喀喀喀。時鐘上秒針走動的聲音在房間響徹著。

　　「悅荫，妳不願意原諒我了嗎……」黎曉的聲音顯得萬分無辜，「至少我還有教妳功課，妳就當作這兩項互相抵消吧！原諒我吧……」

　　說著他往我的臉頰親下去，我微微蹙眉，「我很累，我想休息了。」

　　黎曉的嘴唇停在我的臉頰上，他似乎對於我這麼冷淡的反應覺得詫異，「妳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眼瞼輕垂，為什麼黎曉總是這麼容易就猜到我的心思？是我表現的太明顯，還是……

　　「不，沒事。」我扯起一個微笑，用手推黎曉的胸膛，讓他不要離我太近，「只是最近事情有點多，我想休息而已。」

　　黎曉仍然抱住我的腰，並不想讓我就這麼簡單的離開。

　　「妳現在連實話也不跟我說了嗎？我以為從妳跟我說妳們家過去的事情之後，我們已經無話不說了……」

　　我不敢正視黎曉，深怕又不小心中了他的招，「不是這樣的，那是你沒有興趣的事情，我──」

　　「我想知道悅荫妳在想什麼。」黎曉突然用手扣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向他那邊，「如果我做錯了，我寧願妳對我發脾氣，耍任性，我也不要妳這樣對我不理不睬。」

　　我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可是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啊！」

　　「妳回來後就變得比較小心翼翼了，妳知道嗎？」

　　「什麼？」我的手停住在他的胸膛上。

　　黎曉看著我的模樣好認真，好嚴肅。

　　「妳變得沒有像在荻家及瑞士那樣活潑，甚至變得有些陰暗。我知道這裡是梨家，妳怨恨至極的地方，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子的妳。妳這樣壓抑妳自己的情緒，很辛苦不是嗎？」

　　「黎曉，這就是我不要你陪我回來的原因。」我無奈地嘆氣，「我沒辦法一邊作戰，還要一邊呵護你跟我的感情。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殘酷的一面。」

　　「妳害優兒姐流產，除掉琉汐，難道就不殘酷？」黎曉笑了起來，「我不用妳呵護我們的感情，我對我們之間有信心，難道妳沒有嗎？」

　　「不是這樣子說，我……」

　　「悅荫，妳就不能對我多點信心嗎？」

　　黎曉一臉正色地凝視著我，霎時，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明明答應跟他交往，心眼卻是如此的小，他跟前女友發生什麼事情，我管的著嗎？那我又何必這樣執著於他過去的事情。他曾說過他知道我有前男友，但是他從沒過問我跟我前男友的事情。當我為了我前男友而傷心哭倒在他懷裡時，他也沒有問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子相信我的黎曉，我卻這樣回報他的……

　　「黎曉，我對我自己很沒有信心……」我低下頭，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漂亮，我身材也不好，我沒有其他人聰明，我沒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我有很多缺點，我──」

　　「可是我很愛妳啊……」黎曉緊緊地摟住我，聲音更是充滿痛苦的情緒，「我不在乎妳說的那些，在我心中妳比其他人還要好上數千倍、數萬倍。」

　　「黎曉……」我也伸手將黎曉給緊緊回抱住，「謝謝你……」

　　就在我們抱了許久之後，黎曉突然好奇地開口，「不過，妳很在意我跟誰發生第一次嗎？」

　　「哪、哪有？」被黎曉這個問題給嚇著，我趕緊狡辯，「我沒有啊！」

　　「騙人，妳當下臉色超難看的。之後都故意不理我。」

　　我噘起嘴來，他幹嘛連我的臉色也這麼在意啊！

　　「是你說那種話不對吧？」

　　「哈哈，我知道啊！」黎曉眨著他那雙迷人的眼睛笑道：「可是，如果妳真的很在意的話……」

　　「啊──」

　　黎曉突然一個傾身往後躺下去，讓我躺在他的身上，緊接著他往旁邊滾，變成他壓在我上面的姿勢。

　　「幹嘛突然這樣啊？」我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一臉笑意的他。

　　「在怎麼說，我都是男人啊！而且我們又坐在床上聊事情，這樣很煞風景欸！」黎曉一隻手進到我衣服裡面，撫上我的腰，另一手則是停在我的褲頭。

　　「你、你……你想做什麼啊？」我面紅耳赤地想將他給推開，他卻直接吻起我的脖頸。

　　黎曉邊吻邊說，「妳這麼在意的話，那我也來跟妳做啊！這樣妳應該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吧？」

　　「才、才不是這個問題呢！」

　　我想用力將他給推開，他卻無動於衷地繼續打開我的褲頭及拉鍊。

　　不要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還沒有決定要跟黎曉發生這種事情啊！而且照理來說，他年紀比我小吧？為什麼他現在看起來這麼像大人啊？

　　「悅荫……」黎曉忘我地吻著我的鎖骨，我當下只覺得身體好熱跟腦筋混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