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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格現狀:
   已完結    《千金革命曲》  
  暫停更新  《請王上座》 


最後修改.2019.02.21 Emma


  「我知道,也許她真的在裡面吧。」于凜的口吻平靜,就像在敘述事情一樣,「但是,我要把他所有的籌碼全部燒光,他想用明瞵樓和靳詠樓抵制我,我就要毀了它們!我還要讓全國人民誤以為這全都是于晉的計謀。」

  「那媛曦姊姊呢?她怎麼辦?」于恬極力否認這個荒謬的計畫,「她可是用盡心思娶回家的女人,現在你一把火,要把她燒死,這不合邏輯,于凜哥哥!」

  于凜優雅的步伐就像是盯上獵物的豹,無聲無息的,他走到正宮殿外,享受雪天帶給他的刺骨冰涼感覺,「于恬,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只要像上次一樣放出風聲就好,其餘的我自有安排。」

  「什麼東西像上次一樣?」于恬摸不著頭緒。

  于凜好心的提醒,「你忘了嗎?媛曦在萬年情之院的事情,被大家輿論後,我們還因此上了談話性節目。」

  看似單純無害的于恬,手中握有能操控民意的強大力量,他是象徵民主自由意識的思想前衛皇子,國際間響負盛名的最大報章雜誌、媒體背後,他都有大量人脈操控著。

  當初于凜要求于恬將媛曦在萬年情之院成為名妓的事情,大肆宣揚,為
的就是讓媛曦飽受民眾的輿論撻伐後,只能求助於他,讓他順理成章迎娶她。

  于恬表情嚴肅,他眼裡閃過一抹光亮,「所有,我現在又得操控民意,是嗎?」

  「沒錯,他們那裡可都是得罪不起的王公貴族,而且多半都與鄰國聯姻,如果,我們貿然攻擊,只怕會替我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于凜伸出說,雪花緩緩落在他溫熱的大手上,「不過,如果他們得不到民眾的認同,這一切也就沒有意義了。」雪花瞬間在于凜手中融化,滴落在一片雪白。

  「我該做什麼?」

  「把消息放出去,公佈遺召內容,再將于晉逆謀叛變的事情宣揚,還有……」

  于恬仔細地聽著。

  「我要讓人民認為對太子妃下追殺令,射殺太子妃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操控的,而且還在數個月就開始計畫叛變,奪取皇位,都是他二皇子。」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會打電話去電視台。」于恬說完,打算從側門離開。

  「等等,」于凜叫住他,「最後還要放出一個消息。」

  「什麼?」

  于凜從衣服裡拿出一張墨色清晰的相片,「這張照片是父皇要去世前,躺在床上的照片,于鳳和你都現場。我要你放消息出去,說于鳳在父皇的點滴中下毒,聯合二皇子謀朝篡位。」

  于恬沒想到于凜居然會做到這一步,他走過去走照片,悄悄離去。

  于凜看著于恬離去,並向隱匿在某處的黑衣人下達命令,「去盯著他,不准誤事。」

  「是。」

  于良到現在才出聲,他的語氣平靜,仔細聽才能察覺,這裡頭帶著一絲絲憤怒和絕望,「于凜,其實你才是那個在父皇點滴中下毒的人,對吧?」

  又來了嗎?每次只要跟大哥爭東西,總會被毀得不留餘地……

  于凜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風輕輕吹起他的衣角。

  「事情,知道的少比較好。」

  「為什麼我們要一起離開?是因為這樣比較隱密嗎?」

  一台跑車內,媛曦的髮絲被迎風而來的吹拂揚起,敞篷的樣式讓冷風而接灌進來,體力尚未恢復的她更覺得全身刺痛著。

  「如果你要動手,也許該把車蓬關起來,這樣比較不會被發現。」媛曦一臉嘲諷,對於于晉,她已經不在抱持任何一絲期待了,是她太笨、太傻,看不清原來事情竟會是如此黑暗,也許,也是因為她自己不願面對……

  「妳說什麼?」于晉完全搞不懂媛曦這樣的態度,那晚他去明瞵樓接她的時候,氣氛雖然還是跟以往一樣僵硬,但是他清楚感覺到她並不討厭他。

  「你想利用我來抵制于凜,不是嗎?既然我都逃不開了,何必浪費時間和金錢,特地帶我去醫院打點滴呢?是想讓我成為比較好看的祭品嗎?」

  于晉聽了只覺得怒氣沖上來,將油門踩的更緊,「妳真的是這樣想我的嗎?」

  聽見她用親暱的口吻稱呼于凜,心中泛著不斷湧現酸液,他真的恨不得將事
實全部告訴媛曦,「媛曦,在妳心中,我是那樣的人嗎?」

  媛曦嗅著冷冰冰的空氣,鼻腔的刺痛感讓她找回一些知覺,「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相信你了。」

  于晉答不出話,他的心正因為媛曦的話,被撕裂成碎片,那種痛比失去父皇,比計畫失敗還要痛苦。

  這麼多年來,他不曾為誰付出過真心,但是,他小心翼翼珍藏的愛戀卻被當成謊言和欺騙,就算他是毓祥國的二皇子又如何?

  頭一次他感覺到到無力感,那種得不到的落寞……

  他不明白的是,短短的幾個月分離,竟讓她的思想變得如此偏差,難道她看不到他眼裡滿滿的愛意嗎?或是說,于凜已經用盡方法洗腦她了呢?

  「聽說我,媛曦,妳要記住任何妳都能夠相信,唯獨于凜,不行。」

  他能對她能做的,也許就只剩下這樣了,留不住她的愛,他也希望她能自保,不要因為被矇騙而受到傷害……

  媛曦誤以為已經乾涸的淚水,突然湧在眼眶打轉,那句話真的好酸好酸,為什麼還要騙她?

  也許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真心相對,只有一連串完美的謊言包圍著她和于晉。

  「那我該相信你,是嗎?殿下。」

  最後,他還是無能為力的看著她離去嗎?離開他心裡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于晉不甘心,被于凜欺壓的日子裡,他都能忍,但是媛曦不一樣,她讓他有飛蛾撲火的那股衝動,就算是死,他也不要讓給于凜那個王八!

  「媛曦,我對妳的那份感情,從來就沒有變過。」

  望著車窗外的她並沒有將頭轉過來:「于晉,你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嗎?」

  車內是幾乎要令人窒息的靜謐。

  「我曾問過你:『你為什麼不願意將我帶走?我愛你,我不會離開你的。』」說到此,她發出難以察覺的低笑聲:「而你是這樣回答我的:『我不會帶妳走,也不會留在妳身邊。妳是太子妃,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媛曦,」于晉的右手緊緊捉住她放在自己腿上的左手,「那是情勢所逼,所以才會對妳說出那樣的謊言。現在的我能保護妳,能帶妳離開,能讓妳永遠與我在一起。」

  她沒有回話,也沒有將自己的左手從他溫熱的掌心中抽回,只是靜靜地,就像一具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偶,一動也不動地望著窗外,任由外頭的雪花飄進車內。

  「媛曦,拜託妳,相信我……」

  她總算有所反應,她笑起來,車內滿是她那帶著悲傷地淺笑聲:「你說,要帶我離開,要讓我永遠與你在一起。可是,我們能去哪裡?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大嫂與二叔的關係,我們要躲去哪裡度過一生?逃走以後不會被于凜抓到嗎?我們真的能逃走一輩子嗎?」

  此時于晉的耳邊,滿是車子往前進時,所產生的強烈風聲。

  「這個問題,你也回答不出來,不是嗎?」她將自己的手緩緩的抽回,「于晉,從夢中醒來吧?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了,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不,媛曦,我知道,是我虧欠了妳,是當時的我因為害怕于凜的勢力與實力,所以無法保護妳,可是現在情勢已經不同,我擁有比于凜更強大的軍隊,比他更精密的武器,比他擁有更多的後援。媛曦,我愛妳……」

  于晉還愛著自己,這對她而言,本應該是全天下最歡喜的消息。

  可是此時,媛曦卻無法打從內心高興起來,現在的她,除了茫然之外,還是茫然。

  「于晉,你有媛環了……」媛曦苦澀地說著:「很多事情,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我們都變了,你變了,我也變了。」

  「我沒有變!」

  「不,你變了。」媛曦說這句話時,她將頭轉了回來,正視著一邊開車一邊與她爭執的他,「我認識的于晉,不會像現在這樣,對王位充滿渴望。不會在五個多月前,因為恐懼,而狠狠地傷了我的心。」

  「媛曦,妳為什麼就是不懂?」

  「我沒有不懂。」媛曦大聲的反駁。

  「那麼妳為什麼不懂,當初我會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妳。」

  媛曦又笑了,這次她的笑不是隱含著強烈的悲傷,而是嘲諷,「你說你還愛著我,你說當初你是為了保護我,那麼現在呢?」

  「現在?我特地請醫生來照料妳,我為了妳延後了前往古屋的時間,我——」

  「不是這樣的。」媛曦肯定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現在卻想利用我來牽制于凜,甚至將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帶往戰場。」

  「我是怕妳留在靳詠樓會受傷!」誰知道于凜在知道他這麼做以後,會用什麼強烈、殘忍、恐怖的手段來與之反擊?

  于晉比誰都還要了解于凜,也曾經比誰都希望他能當上皇帝,如今的他,也許就真的如媛曦所說,再也回不去了吧……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兇妳的。」

  媛曦的眼中,盈著他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再也不會為他而流的淚水。

  「于晉,放過我吧……」

  「什麼?」

  「我已經再也經不住,你因為恐懼或是害怕,而傷害我的那種痛了……我不想再因為愛情,而摔的傷痕累累了……」

  于晉沉默地開著車,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絕望,第一次覺得世界這麼的寬闊,自己卻是如此的渺小,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只是徒然。

  「如果我說,我不想放開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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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房的外面,是一片綠油油的草皮,一座涼亭佇立在此,明顯地是一個庭院,但此時卻有重兵駐守,夜晚也被點亮的亭燈綴亮。

  統領所有人,站在軍隊前的是于晉,身上穿著皇室專有的深藍色軍袍,合身的剪裁讓他看起來更加威風不羈,肩膀上繡著數顆星星也代表著他不容小覷的實力,那些正是輝煌戰績的象徵。

  「皇上,明天一早,徐、陳兩位將軍將帶領五萬名精兵從邊疆趕回來會合,而三親王和五親王的兵力統整完後是兩萬名訓練素質極佳的禁衛兵,全在外頭等候您發號施令。」

  為毓祥國立下許多汗馬功勞,功勳輝煌的楊將軍恭敬地對于晉報告最新的動態。

  「是嗎?很好,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動身前往古屋。」

  「是。」

  將作戰流程重新演說過後,于晉將為在此的三萬名兵力分別整頓好,才走入主屋內,此時,迎面而來的是他的新婚妻子,媛環。

  「這麼晚了,妳怎麼還沒睡?在這裡做什麼?」

  套上厚厚的貂毛外套,媛環看著于晉,聲音低軟嬌嗔,「這麼吵,而且你還沒進房,怎麼睡?」

  于晉沒有太大的反應,只將媛環的態度視為稀鬆平常,他大步前行時,媛環一把捉住他的手。

  「你把姊姊捉回來了,對吧?聽說你特地去了明瞵樓一趟。」

  「別聽人胡亂說的謠言。」

  無視于晉的否認,媛環態度更加咄咄逼人,「我知道你把姊姊囚起來了,那麼其他人呢?乾脆就一口做氣全部殺光吧。」

  于晉挑眉,對於媛環的心狠手辣,他也早已習慣了。

  「我不會濫殺無辜,何況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媛環一張臉更加猙獰,顯然對於于晉那番話不以為意,「你的婦人之仁會害了你!太子殿下就是那般心狠手辣,他不會因此而動搖的。」

  「他心狠手辣,是他的事。我是我,妳別管。」

  「那姊姊呢?你將他囚在這裡,不會是想要舊情復燃吧!」

  于晉沉默,漂亮的眼睛倒映著。

  「我是你聽領御令,皇上下令取過門的妻子,你也不要忘記,是我幫你說服兩位將軍,賣命從邊將趕回來支援你的,這樣你才有足夠的籌碼取得皇位!」

  「說夠了沒?我會把她留下,只為了牽制于凜。」

  于晉厭惡地看著媛環那張被慾望遮蓋的臉孔,在他心裡,她不是美麗的大家閨秀,只是一個位目的不擇手段的女流之輩。

  甩開手,于晉對於媛環觸摸過的手碗感到不甚舒服,他朝著大廳走去,還有一群支持他的親王叔叔們等著和他商量權謀大計,沒時間和這個瘋女人瞎混!

  媛環忿恨地看著于晉離去的背影,沒想到處心積慮把他留在身邊,甚至都有名有份了,卻還是得不到她最想要的那顆真心。

  轉身向客房走去,回廊下媛環拖曳的黑影就想是她心中魔鬼一樣,又黑又纏人,已將她忌妒的火燄燃燒到極致。

  喀啷,一個開門聲響起,那就像是噩耗的徵兆一樣,突然,未知,又不安。

  側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媛曦在聽到開門聲,驚訝地馬上起身,半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姊姊妳別怕,是我,媛環。」媛環將門輕輕關上,走到離床最近的沙發上,坐下來,滿臉春風的看著媛曦。

  媛曦盯著穿著貂毛大衣的媛環,大衣下嫵媚性感的貼身絲質洋裝式睡衣,和手上價值不菲的飾品。

  她似乎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媛環……」

  「姊姊,妳很驚訝嗎?妳忘記我已經是妳『弟妹』了,對吧?」

  媛環說完後,笑的一臉陰險,咯咯的笑聲配上午夜時分的沉靜,詭譎的氣氛染滿屋子,媛曦忽然覺得非常不安。

  媛環半躺在沙發上,姣好的身材此時十分傑出,她的臉被頭髮稍稍遮掩著,看起來更加鬼魅。

  「姊姊,當初妳不是說過,『妳深愛著的那個人並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嗎?」

  媛曦沒料到媛環一出口,竟是這般直接,她差點就要忘記自己的二妹是一位嘴巴了得的高手,身子微微一震,她說不出話來。

  「那麼,為什麼我深愛的二皇子會為了妳,不惜去以高價標購妳的初夜呢?」

  「妳……妳怎麼知道這件事?」

  媛環此刻嘴裡吐出的話,都像是最鋒利的針,把媛曦內心刻意封閉真相的網狠狠戳破,「我怎麼知道?姊,那天妳當真留在靳詠樓的。」

  媛曦的眼睛染上一層水氣,她的世界看起來如此朦朧不清,但是為什麼她親愛的二妹妹,還是一樣犀利尖銳,毫不留情呢?

  「當太子殿下昭告世人,說妳懷的孩子是她的種時,妳可知道,于晉幾乎快要崩潰!」

  媛環笑得更加詭異,「他受不了那麼大的壓力,在我細心的詢問安撫下,他將所有真相都告訴我了呢,當然也包括妳以為會到死都帶進棺材的秘密,就是妳和他……不可告人的過去。」

  媛曦一愣,她從沒想過,原來于晉是如此在乎這件事情。

  他還是一樣的在乎她……

  媛環知道媛曦在想什麼,忌妒的醜陋心態讓她變得更惡毒,早在那時候,她就已經把媛曦定位成對手,不再是血濃於水的關係了。

  「還好,他還是理智的,他決定要將妳殺掉呢,姊姊。」

  「妳……說什麼?」媛曦睜著大眼,她無法相信這些話!

  「姊姊,真不知道妳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瘋賣傻?妳還看不清真相嗎?

  媛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妳想,為什麼他要大費周章把妳囚在這裡?那是因為他要在前來救妳的太子殿下面前,將妳殺死呢!」

  媛環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講出最冰冷無情的話。

  媛曦一愣一愣的,她似乎……看見了一種深埋在心中的東西,被鮮血沖刷著,漸漸被血泊淹滅不見,那裡卻清楚刻畫著于晉俊帥的身影。

  看見媛曦深受打擊的模樣,暢快淋漓的舒暢感覺溢滿胸中,媛環的笑容,像是玩弄獵物的怪獸,多有趣啊!人性,就是這般脆弱!

  「很棒吧!多麼淒美動人的結局啊!」媛環從沙發上起來,踏著輕巧的步伐,走向媛曦,「姊姊,這不是正合妳意嗎?整天總是愁眉苦臉,妳還真以為自己是苦命的女主角嗎?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喜歡妳,爸爸、媛櫻、媛姝,甚至是于凜、于晉,大家都愛妳愛的要命呢!」

  「不過,妳放心,這個世界是有人主持正義的,在大家都喜歡妳的時候,不要忘記,我討厭妳討厭得入骨!這樣,才公平,對吧?」坐在床沿,媛環看著媛曦,長年以來的不平衡和怨念橫生,讓她失去理智了,因為她只要擊潰媛曦,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媛曦望著自己親愛的二妹,她好像理清了頭緒,眼前的媛環似乎才是真正的她,那個會陪她分擔家務,逗她開心的那個,似乎只出現在夢境中,從來就沒有過。

  「怎麼樣,這種史無前例淒美動人愛情故事讓妳很興奮,對吧?在自己的老公面前,被前愛人殺害,欣賞著老公措手不及的無奈和傷痛之後,在看看前愛人,剩下的全都是致妳於死的殺氣!」

  「對了,我似乎忘記跟妳說一件重要的事呢……」媛環在媛曦身邊耳語著,「我早就跟妳那位親愛的太子殿下上床了。」

  閉上眼睛,媛曦突然覺得活著,竟會是如此辛苦,連呼吸都是很吃力的事情……

  頭腦像是被灌了鉛,好重,重到她覺得好暈,從流產到現在,她吃的東西寥寥可數,幾乎是一隻手就能數完,這讓需要好好養病的她幾乎要沒有力氣了。

  再加上媛環接二連三的講出那些被蒙蔽的事實後,她覺得好累,會不會睡上一覺後,那些可怕的事情就會消失不見,而這些日子來的一切都如做夢一樣,醒來,就結束了?

  媛曦暈倒在床上,在清醒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了媛環的笑聲,好清脆,好響亮,好單純。

  窗外一樣是白雪愷愷,但今夜的月光確特別昏暗。

  「微臣領先帝之命,宣旨,遺召任命由太下殿下,韞于凜,正式接皇帝一位,繼而統領毓祥國,使人民富足安逸,使國家……」宰相宣佈著先帝遺命。

  于良在聽見于凜登上皇位,興奮的心情難以掩蓋,他笑得如此愉悅。

  在正宮殿的兩旁,文武百官們皆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裝官服,聽領先帝遺召,于良和于恬則坐在主位兩旁。

  宰相將傳國玉璽和文件交付給站在他面前的于凜,從這一刻起,江山易主。

  于凜成為毓祥國新任的皇帝,最受矚目的那位。

  緩緩站上主位前,金色鑲邊和整張以稀有金礦製成的龍椅閃閃發光,于凜笑的狂妄,睨著底下的眾官們,天下即在我腳底的優越感使他興奮,這一天,終於來了呢……

  「恭喜新皇繼位。」

  「恭喜新皇繼位。」

  文武百官們紛紛歌頌著祝福,這一刻,宮殿內一掃先帝駕崩的慌亂,安定下來了。

  「恭喜新皇繼位。」

  于凜驕傲的笑著,他已天下無敵了。

  于良默默站在于凜身後,「于凜哥……皇上,趕緊舉辦您的登基儀式吧,要不──」那些貪圖皇位的傢伙恐怕會……

  于良話還沒講完,正宮殿側門閃出一道黑影,迅速奔到于凜身旁,「報告皇上。」

  所有人皆驚訝這一幕,但于凜卻沒有反應。

  于凜點頭,歛起笑容。

  「二皇子韞于晉於一個時辰前,率領兩萬陸軍、一萬空軍朝古屋前進。且鎮守邊疆的徐、陳大將軍,各自擁有三萬陸軍、兩萬空軍,也在數個時辰之前,往這裡移動。如果屬下計算無誤,他們將在兩個時辰後,於古屋西側會合,到時將直接攻入皇宮。」

  語畢,于凜臉色大變。

  「兩個時辰!?」于良吃驚地重複道,就算現在將散佈在古屋四周的軍隊與宮中的自衛軍聚集起來,也不過只有五萬民陸軍、兩萬空軍,怎麼跟于晉的十三萬大軍相比?

  「兵力多又如何?若是一群烏合之眾,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于凜不將此威脅放在眼裡,自信和冷靜的姿態令人訝異。

  黑衣男子接下話,「因為背後有許多親王皇族的相助,所有所用的武器都是最精良的,藏放於各地,威力強大的武器也悉數全部運回國。」

  「是嗎?原來于晉這麼早就打算逆謀了。」笑得十分輕柔,只有對于凜十分熟悉的人才知道,那是他發怒的前兆,而且是會把所有消滅的怒火。

  于良看著于凜,他知道他的二哥將會難逃死亡的命運,因為被于凜盯上的對手,往往都死狀悽慘,對於敵人,他不會浪費一絲慈悲,就算是親人也一樣。

  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于恬在心中默默替于晉祈禱著,希望如果是死也死的痛快點,畢竟,他親愛的二哥哥對他不薄呢。

  黑衣男子突然跪在地上,「皇上,請恕罪,屬下無能。」

  「說。」

  「三個時辰前,二皇子率領私自調動的禁軍前往明瞵樓,將所有人全部擄走,也包括太子妃殿下──皇后!」

  于恬差點笑出聲來,這場戰爭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如果于凜輸了,也許,于晉會納媛曦為妃子,到時候也不是皇后了。

  「怎麼這麼晚才說?」于凜有些不悅。

  「前去監視的人,全都被他身邊的精良部隊誅殺殆盡,無一倖免。」

  是因為知道了實情,所以才全部殺光嗎?于凜冷笑,對於于晉將人擄走的事感到不屑,看來他的婦人之仁會為自己帶來不可避免的末路。

  「你們離開吧。」于凜揮揮手,示意武文百官全部退朝,頓時,大得嚇人的正宮殿只剩下一片金碧輝煌,冷冽的北風就這樣順勢吹進來。

  于良忐忑不安,對於這位難以捉摸的大哥,他從來就只有屈服的命。

  反觀于恬,他坐在舒服的軟倚上,橋了個舒服的姿勢,對於嗜的血戰爭,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于凜則是保持緘默,正宮殿內被風灌的發出呼呼叫的聲音,像是夜晚出沒的妖魅,表示自己的存在一樣。

  當于良以為于凜已經無計可施,已在心中做最壞打算,而于恬差點睡著之際,答案依附著風的呼嘯聲,迴盪在正宮殿內。

  「放火把明瞵樓和靳詠樓都燒了。」

  「什麼?」于良吃驚地看著于凜,他……又來了嗎?

  于恬很是訝異,他不懂于凜到底在幹嘛,「于凜哥哥,媛曦姊姊還在裡面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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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殿下,今天的藥煎好了。」

  這些日子來,媛曦每天都得喝上一碗于凜特地為她準備的補湯,他說那是安胎強身用的,是國內專擅婦科的名醫開的藥方,用的藥材也都是從國外特別送來的頂極藥材,是一碗價值不菲,療效極佳的補品。

  雖然這碗藥湯的滋味非常苦澀,總在喝完後還會有一股濃厚的藥味殘留在嘴裡,非要吃上一顆壓味的梅子才能去味道,但是,這是于凜的寬心和照料,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她的丈夫,她總會一口氣喝完,一滴不剩。

  「小晴,謝謝妳。」連日來的補品和藥膳將媛曦原本芢弱不堪的身體,滋養的豐潤,氣色也要比先前好很多,看起來十分健康。

  初來明瞵樓的她,就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百合,易碎,孱弱,但是在于凜的細心照料之下,變得更加容光煥發,現在的她,無疑是一朵綻放的白薔薇,細心守護她純潔的愛。

  「放心,我會全部喝完的」餘光瞥見盯著自己的小晴,媛曦擱下湯碗,看向小晴。

  小晴笑嘻嘻地回答:「太子殿下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太子妃殿下,最近太子殿下在宮中忙得不可開交,囑咐我要把您養的白白胖胖的呢,藥也要準時喝完!」

  確實,自從悅陽亭一聚,皇上舊疾復發,再加上這些天來的寒溫,病情很不樂觀,宮中甚至流傳著皇上將不久於人世,對於這種狀況,所有人更是猜測皇上將會傳位給戰績優異的太子──韞于凜。

  把最後一口藥喝完,媛曦拿起放置在一旁小碟子上的翠梅,壓壓令她蹙眉的苦藥味,「我去廁所清洗一下,碗可以收走了。」

  小晴將空碗放在端盤上,看見正要去廁所梳洗的媛曦,連忙過去攙扶著,「太子妃殿下,讓小晴陪著您去吧。」

  「沒有關係,妳去忙妳的吧,洗澡這種事情,有人陪,總是不太好。」媛曦婉拒著,慢慢將髮飾拆下,放在梳妝台前。

  「好的,太子妃殿下,如果有事情,您就和喊我的名字,我在房間外等著。」小晴點頭,並像媛曦鞠了一個躬,並看著媛曦進去廁所後,才收拾東西離開。

  外頭,仍然是一片雪白,雪花依舊快樂地在空中飛舞,落在地面上,將大地染成一望無際的夢幻白色,世界也轉動著,一切都是這樣的平靜。

  悠閒的午後,寧靜的時光包圍明瞵樓,大家各司其職,但卻是從容不迫。

  「啊——」

  慘絕人寰的淒厲驚叫從主臥室傳出,小晴神色慌張地衝進去,她不敢想像在媛曦有任何閃失後,于凜會用如此嚴酷的神情看著她。

  「唔!」小晴看著潔淨的瓷磚地上,佈滿緩慢流動的鮮血,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媛曦臉色蒼白地倒坐在地上,磁磚的亮白幾乎要跟她合而唯一,唯一的奪目色彩是不斷從腹部敞流出來的鮮血,順著大腿,再沿著小腿,爬滿纖細白嫩的腿,那股紅幾乎要刺痛目擊著的雙眼。

  『太子妃流產了!』斗大的字簡潔地敘述著。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媛曦替皇室懷的第一個寶寶,不見了。

  大家踴躍地討論,希望從中獲得一個合理的推論。

  皇宮的某處,一個不顯眼的房間裡,有柴火在壁爐燃燒的火焰聲,溫暖整個房間。

  「于良,都是你介紹的醫生功勞,這帖藥的效果真好,沒想到那麼快就成功了。」

  單人椅上,于凜背光的身影顯得陰暗,隨手將手上的資料丟進火爐,讓無情的火焰吞噬最無辜的真相。

  于良沒有太大的反應,「這帖藥名義是安胎藥,其實裡頭參雜了七成的墮胎成分,這種慢性中毒讓大嫂毫無機會反抗。」

  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沒有情緒,沒有憐憫,只有目的達成的同意。

  方才被丟進火推的資料讓火燒的更旺,于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小晴做事效果還不錯,看來她很盡責盯著她喝下每碗藥。」

  對此,于良也沒有多做評論,只是目光徒地看向于凜,「萬年情之院,你打算怎麼做?」

  緩緩站起,拉長加大的影子更襯托神秘幽暗的氣息,現在的于凜,就像一頭最嗜血無情的野獸,讓人光是看著,就足以心生畏懼。

  「等登基後,我會讓萬年情之院徹底消失。」自信的口氣帶著強大的氣勢,于良只覺得冷汗快迸出體內,「那天就快到了,于良。」

  此時遠方卻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

  于凜輕皺著眉頭,他討厭紛亂交雜的事物,回過身時,門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皇上……駕崩了!」

  于良的手中的茶杯險些掉落,他的喉頭像是被鎖住一樣,艱難地問出話,甚至有些顫抖,「什麼?!此話……當真?」

  前來傳遞消息的士兵聽到于良微微顫抖的聲音,更加慌張,「消息已經在宮中傳開了,在場的三位親王和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皆一同聽領皇上遺召,並且看著皇上……駕崩!」

  室內無人回應,只有一片沉寂。

  于良仍震驚於皇上駕崩的事實,這樣的死訊,似乎,也來的太早?

  良久後,一個問題劃破了凝結的氣氛。

  「那麼,皇上把皇位轉交給哪一位皇子?」于良緩緩的開口。

  于凜眼裡卻閃過一抹黯色。

  今夜,也較以往更加冰冷,大雪覆蓋了溫度,更顯得一片荒蕪。
 

  皇上駕崩的事情以驚人的速度,在全國各地蔓延著,國內一片哀傷,猶如國難的氣氛壟罩著毓祥國,而媛曦流產的事情自然也就被拋諸腦後,無人問津。

  明瞵樓卻將消息封鎖,沒有人告訴正在靜養的媛曦。

  靠在洗手檯旁的媛曦,臉色依舊蒼白,粉嫩的唇像是被凍過一樣,好似一層薄霜沾在上面,覆蓋原有的色澤,這個房間沒有繽紛,沒有溫度,只有死白,冷冽,和孱弱的呼吸。

  樓下傳來粗罵夾雜的憤怒吼叫,氣勢磅礡的踏步聲音好像越來越靠近她,媛曦被這股混亂的雜音干擾,現在的她無力反應,酸澀的眼睛睜不太開,睡太久的身體也變得僵硬,她想看清楚是什麼情形,但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卻不允許。

  一個響亮的破門聲回盪在空曠的房間,領著軍隊的首領,是一位身穿深藍色軍服,肩上鑲著數顆閃爍金光星星的英俊男人,看著圍在大床四周的華麗蚊帳,他也不想就一把將它拉開。

  蚊帳被拉開後,只見一張超大尺寸古典床上,只有一團形狀鼓鼓的棉被,又是一個無聲地動作,被掀開的棉被下,空無一物。

  跟在後頭的數名身穿黑色軍服軍人看到眼前撲空的情形,全都皺起眉頭。

  沒有任何表情,那位衣著深藍色軍服的男人繼續走著,在落地窗前停下。

  唰──拉開繡工精美的窗簾,並將落地窗打開,冷冽的風呼嘯進來,這個房間更顯得孤寂,那種荒涼的氛圍刺著每個人的感官。

  陽台上,除了一層厚厚的冰外,看不到其他東西。

  「你,是來找我的嗎?」

  虛弱無力的嗓音,若有似無地從側邊的廁所傳來。

  在場的人繃著神經,看向廁所,只見媛曦拿著一把改良過,體積小,但殺傷力極大的槍枝抵在太陽穴上,她的表情平靜,沒有任何哀傷的情緒,像是一張白紙似的,和一身的白色連身長裙,那像是一幅美麗的畫,虛無飄邈。

  那名身穿深藍色軍服的男人,一個箭步衝向媛曦,將她手上的武器奪走,阻止她自殺式的行為。

  一股風隨著男人的奔跑,揚起在媛曦周圍,將散落在肩上的髮絲吹起,在空中飄著。

  「太子妃,請跟著我離開,這裡已經不在安全了。」男人溫柔的聲音在他把手伸向媛曦的那一刻,流洩出來,替這裡增添了些許溫暖。

  媛曦不為所動,她看著那個寬厚卻漂亮的大掌,「為什麼不安全?」

  「皇帝已經駕崩,天下即將動亂。」

  一個淺笑綻放在媛曦虛弱無血色的臉上,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笑得如此真誠,「那麼,下一任皇帝,會是你嗎?」

  男人在沉默許久之後,緩緩開口,「……是。」

  「好,我會跟你們走。」

  在聽到媛曦妥協後,男人蹲下身子,準備將她攙扶起。

  「于晉……我還能相信你,對吧?」媛曦傾著身體,悄悄在男人耳邊低語。

  兩人就這樣四目對望著,而于晉始終保持沉默,沒有回答。

  也許,答案已經不再重要了。

  「太子妃殿下,請跟我來吧。」

  媛曦踏進靳詠樓時,心中感概萬分,以前到現在,她進出這裡的身分,從來就只是訪客而已……

  她的心緒沒有開心、感動,甚至期待,只有濃濃的諷刺和悽涼染在心頭,原來,踏進來的心情,會是這樣沉重,這是她所料未及的。

  屋外有一萬名士兵等著于晉差遣使喚,他們輪流站崗,保衛靳詠樓的一切,他們是于晉最忠心耿耿的精兵,是手下,也是朋友。

  在前往客房的途中,媛曦所見到的全是皇親貴族,這時她才恍然大悟,于晉的人脈大都是握有重權的皇族親戚,也正因如此,所有他才會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在背後挺著。

  不過,這些人卻沒有一個是舒顏展眉的,各各臉色凝重,一反皇上登基的歡樂氣氛,令媛曦不禁皺起眉來。

  「媛曦!」

  熟悉的聲音傳進媛曦耳裡,她沒有勇氣抬頭,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

  走廊前,一點滿臉驚喜地跑過來,「真的是妳!媛曦,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妳過的好嗎?」

  熟捻的口氣,在一點面前,她沒有階級輩分,她還是那個美麗開朗的薛媛曦,那個點子一堆,淘氣的她,那個會一起偷吃食材的她,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她……

  「一點,我……」我很好……她說不出接下來的話,看到一點,她的心裡泛起好酸好酸的泡泡,她好想追回過去!

  哽咽地開口,她笑中帶淚。

  「你是什麼人?太子妃殿下豈是你這種下人能隨便接觸的,快閃開!」帶頭的士兵大聲喝罵一點,表情極度不屑。

  突如其來的喊罵讓兩人著時驚訝,同時想著,你這個傢伙才給我閉嘴!

  一點雖然生氣,但仍是陪笑著,「真是不好意思,一看到──」

  「哪來那麼多廢話?快滾開!」

  又是一陣莫名的怒罵,一點摸摸鼻子,急急忙忙地退開,臨走前他留給媛曦一個重逢的喜悅微笑。

  媛曦熱淚盈框,在歷經這麼多變的遭遇後,原來她還保有一顆最純潔,不求何物,只求順遂的心。

  被粗魯地推進房間,那名士兵兇狠地瞪大雙眼,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媛曦,「乖乖待在裡頭,不許亂跑。」

  「真是莫名其妙,兇什麼勁。」媛曦看著那扇唯一能出入的們看反鎖,想起剛才的情景,一股氣湧上心頭。

  環顧四周,不只門被鎖住,就連窗戶也是,現在的她真的算是身無分文了吧,就連那把防身的槍也被于晉給奪走,在失去一切之後,成為了一隻被鎖在華美牢籠的金絲雀,不再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媛曦苦笑,沒想到她也會這麼『輕鬆自在』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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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我隱約聽到有個人這麼說:「悅荫,妳在害怕什麼?」

  在這句話轟然響起的同時,我的內心突然受到強烈的震撼,過去的事情突然在我腦海中清晰地回憶起。

  『克優,如果我跟你提分手你會怎樣?』

  當時的天空是蔚藍的漂亮天空,雪白的白雲隨風往東邊飄去。

  『妳不會跟我提分手的。』他坐在樓梯間,背部靠著牆壁,雙腳彎曲著,手中拿著一本書。

  我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你怎麼這麼肯定?說不定哪天我不愛你了,那就分手啦!』

  他瞟了我一眼,『妳會這麼做嗎?』

  『你說呢?』我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用手臂推了我的頭一下,讓我的頭離開他的手臂,『我不知道。』

  『好嘛好嘛!對不起啦!』察覺到他隱約的怒氣,我趕緊再將頭鑽到他的肚子上,『我不會跟你提分手啦!』

  他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我不會將妳讓給別人的。現在我沒有能力能好好保護妳,也許會因此而失去妳。可是等我有能力時,我會將妳帶回來的。』

  『真的嗎?』我躺在他的腹部上,眨著雙眼凝望著他倨傲的下巴。

  『當然。就算妳變心,我也會將妳帶回來綁在我身邊的。』

  『欸?好霸道啊!』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英挺的鼻子,『像你這種傢伙啊!可能也只有我能接受你吧!』

  『悅荫,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邊。』

  『好。我要是離開,記得把我帶回來哦!』

  那天的對話突然變得好清楚,那天我到底發了什麼神經?我最後居然會說那種話?

  在那之後過了兩個月,我才知道原來他的愛是如此的驚人,那天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把他怎麼了?他只是找我一起去看我們住院的老師啊!』

  『他?哦,那個約妳去醫院看老師還順便找妳去看電影的學弟啊?』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瞪著坐著二郎腿的他,『克優,你到底把他給怎麼了?』

  『沒怎麼了。我只是讓他兩個月無法來上課罷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根本什麼也沒有做啊!』

  『是啊!在電影院裡牽妳的手嘛!他牽的是右手吧?啊算了管他的,反正我弄斷他的右手也算是便宜他了。』

  我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老天,你憑什麼這樣做?我跟他根本沒什麼!』

  『你們本來就該沒什麼,要是你們有什麼,他現在應該也不會活著了。』

  我身子因為心中的害怕與震撼而站不住,直接跌到他的身上,他則是伸手將我給摟住,『悅荫,下次不要再單獨跟別人出去了,這樣我會很擔心,好嗎?』

  『嗯……』

  我低垂著頭,頭痛萬分,那時的我才真正體會到他的可怕。

  彌克優有了權勢後,是不是會更加殘忍無情?

  現在他是彌家當家,花了五年爬到現在的地位,他為的是什麼?是因為當初我跟他的那個約定嗎?還是其他我不知道的理由?

  成為當家的人,是不可能有什麼慈悲心的。有那種同理心,有那種明顯的弱點,是無法成為一家的當家,他在這幾年之中,發生了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當時會對我笑,會因為一點小事而開心,會一旦決定目標就勇往直前往前衝,如此單純的他,還存在嗎?

  他的心,是不是已經比黎璿還要冰冷了呢?

  現在的他,心中在想什麼,我還能清楚的知道嗎?

  『克優,我跟你說哦!』

  『嗯?』他靠在牆上,仰頭望著從樓梯上跑下來的我。

  在我跑到他身邊時,我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喜歡你哦!』

  『嗯。』

  『耶?這麼冷淡?』我讓自己的身子站穩,一臉不高興地噘起嘴來。

  他瞟了我一眼,似乎很不明白我做什麼不高興,『不然我要怎樣?』

  『我說我喜歡你耶!』

  『算了吧!妳根本不相信別人,更不可能輕易喜歡別人的。』

  我生氣地跺了一下腳,『可是你不一樣啊!我跟你說我喜歡你耶!』

  他嘴角浮現隱約的笑容,『好吧!那我今天就免強讓妳跟著我去夜店吧!』

  『啊?我才國二耶!怎麼能去夜店?』

  『我朋友開的。』他突然伸手摟住我的腰,『趁這個機會,我就把妳介紹給我朋友們吧!』

  『欸?就只是這樣?』

  『妳不想要以我女朋友的身分,被大家知道嗎?』

  『……想。』

  『那有什麼好抱怨的?』

  當時的我們回的去嗎?

  已經回不去了吧……

  曾經如此親密的我們,已經在那天徹底消失了。

  那天陰鬱的天氣,綿綿的細雨,以及我破碎的心,一起將那一切給毀掉了。

  『我們……分手吧……』

  那天的我,就是用這句話將當時的我們,給徹底的消滅掉。

  『我覺得好累……也許我們並不適合……』

  『妳已經不願意再等我了嗎?』

  問我是否後悔,是啊,我很後悔。

  可是當時的我,並沒有選擇權。

  和他分手,我才能保護我愛的人,我才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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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從五年前我們分手至今,他身邊有過其他的女人,而我也擁有了黎曉。
可是為什麼我的內心仍是感到猶豫徬徨,當初我們分開的真正理由,隨著時間的消逝,他已經擁有強大的後盾與實力。

當一切功虧一簣的剎那,我的內心已經無法感到任何的疼痛,強烈的痛,因為他的再次背叛,讓我從天堂瞬間掉入地獄。
我無法再相信他,曾經說過的永恆,曾經許過的承諾,通通都在我心碎的瞬間,在我的世界中完全崩塌。
那顆晶瑩閃爍在我手上的鑽戒,此時在光線之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一切竟都顯得如此的可笑。

彌克優,曾經在我的人生中佔有極重要的位置,過去我們曾經擁有的一切,現在都還能夠再次擁有嗎?
當我疲憊難堪的時候,是你對我伸出了溫暖的懷抱,我累了,我可以就這樣永遠躲在你的懷抱中,不要再受到傷害嗎?
數年前,在若迴出現在我人生之前,對我細心呵護、給予我滿滿的愛的人,曾經我以為我會永遠和他在一起,可是,幸福真的存在嗎?


彌家,一個對悅荫而言極其陌生的大家族,她的介入,將會改變什麼事情呢?
數年前,她父親所受到的傷害,她離開他的真正原因,都將在這部曲揭開她的那段心痛與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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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沒想到這麼一逼問,竟會聽到如此出乎意料的結果,表情更是難掩興奮,「是嗎?薛媛環也是玉鳳四姐妹之一吧?聽說是唯一尚未出嫁的美人,原來是被于晉藏起來呢,哈哈哈!」

  于鳳陪笑著,也是因為洞悉實情,所以才會拿她當擋箭牌,塘塞皇上。

  于凜淺笑著,眼神看著于晉,透露一種詭計能逞的陰險,「原來是這樣,難怪今天的聚會媛環小姐也有出席,于晉你也太不夠意思,居然沒有將她介紹給我們認識,快將她請出來吧。」

  媛環也在?于晉和媛曦都一臉震驚,反倒是皇帝樂不可支地答應:「太好了,那就請她出來吧!」

  羅列在兩側的婢女當中,媛環緩緩踱步出現,走到皇上面前時,還下跪行大禮,「小女給皇上請安,小女便是薛媛環,太子妃殿下的妹妹。」

  媛曦和于晉全一臉震撼地盯著媛環,都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于晉更是憤恨地瞪著于凜,那個王八,居然把人安插在這裡!

  對於于晉的吃鱉模樣,于凜回以一抹微笑,看著兩人被他玩弄於股掌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啊,啜了一口茶,今天真是愉悅的一天。

  「起來吧。」皇上來回打量著媛環,「呵呵,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媛環頜首,一臉嬌羞的模樣。

  「好啊,最近我們皇室真是喜事頻傳,今天朕心情大好,乾脆就來成全一件美事。」

  「父皇……」于晉早料到皇上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他才剛開口,就被打斷。

  「于晉,讓父皇我作主吧,就讓媛環嫁給你!天作之合,豈不是美哉!于晉,你不會反對吧?」皇上開心的大笑,終於,他五個大放光采的兒子又有一個找到足以匹配的完美女人了。

  看來大勢已定,縱有任何不甘,也無法挽回了,于晉低下頭,「父皇,兒臣領命遵守,豈會拒絕呢?謝謝父皇成人之美的好意。」

  「今天的賞雪聚會,不但有美景相配,更促成于晉你的婚事,讓朕好開心,來,大家都敬于晉一杯酒吧,媛環,妳也坐到于晉旁邊。」

  「謝謝皇上。」媛環沒想到她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美夢終於實現了,現在的她覺得全身飄飄然,好似這一切都是夢境一樣,她真的、真的如願以償了。 

  錯愕的媛曦在和坐在她對面的媛環對眼時,一時之間,所以的疑惑都豁然開朗,那一雙明媚的雙眼帶著羞怯和幸福,這一刻,她都懂了……

  是她誤會了,誤會媛環喜歡的是太子,原來她喜歡的是于晉,難怪這一切都在剛剛合乎常理。

  其實媛環喜歡的是于晉,要不她是不會欣然接受皇上的賜婚,對於二妹,她太過了解,她身上也有一股傲氣,若是她不肯,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她也會寧死不屈的。

  看著她依偎在于晉身邊時,她懂了,難怪她會在彥沜的宴會後,那麼生氣,因為她知道彥沜和于晉是熟識的好友,萬一她表演冬雪白鳳飛後,彥沜將自己介紹給于晉,那麼……原來,這就是真相,媛曦覺得就是呼吸著冷冽的空氣,也比不上此時內心的傷痛,那種傷口再次被撕裂的痛楚。

  那些皇親一一向于晉舉酒祝賀,這一幕在媛曦眼裡卻是格外諷刺,到頭來,居然是自己的妹妹讓她栽了下去啊。

  媛環開心的向大家道謝,平時伶俐的眼神已變成柔水,倚靠在于晉胸前,幸福洋溢的樣子讓她看了更加難過。

  本來,那該是她的全部,不過,全都已經來不及了。

  想起過去的種種,和現在的對比,媛曦忍住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內心酸澀的讓她食不知味。

  「今天于晉的婚事被父皇訂下,我們該祝賀他才是。」于凜在媛曦耳邊悄悄說,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冷血殘酷,只是,媛曦聽不出來。

  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于凜將快要搖搖欲墜的媛曦摟住,一種親暱的氛圍染上周圍。

  看到這一幕,于晉只覺得無數種繁雜的情緒一下子衝上來,他無力改變現狀,卻也只能接受,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受不到親友的祝福。

  「父皇,我不堪酒力,感到有些微醺,先告退了。」

  于晉猛然起身,也不顧身邊媛環及眾人的驚訝,直接離席。

  過了二十分鐘後,媛曦也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席。

  獨自離開悅陽亭,媛曦茫然地走在迴廊上,一個轉彎,便在柱邊發現熟悉的身影。

  她該快速走過去的,不該與他再有任何牽連,但是,她仍是想和他攀談幾句,哪怕是在客套的噓寒問暖也無所謂,纏繞在心頭的疑惑也讓她腳步漸緩。

  于晉聽到她的腳步聲,感到心煩,這麼久了,他還是記得她的腳步聲。

  回頭一望,他用冷淡客套的眼神盯著媛曦,他們不可能了,所以,就由他來當壞人吧!

  「原來是太子妃啊,不,是大嫂,妳不繼續在悅陽亭賞雪嗎?這裡風很大,吹久是會感冒的。」

  于晉逼自己冷淡,嘴角甚至揚起一抹譏笑,但是,眼神的苦澀卻悄悄透露他不為人知的心情。

  對於他的冷酷,媛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她最關心的是他和媛環的婚事。

  「于晉……」

  有些發楞,沒想到他盼望再聽到她這麼叫他,居然是這種情況下,真的好諷刺啊。

  「你和媛環的婚事……」

  一陣寒風吹來,冷冽刺骨,讓媛曦覺得原本冰冷的身體更加冷。

  「妳剛剛沒有聽到嗎?父皇都賜婚了,大局已定。」

  說的輕描淡寫,于晉冷冷地望著弱不經風的她,嘴角又是那抹討人厭的笑容。

  媛曦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哽咽的聲音讓她更艱難說完想問的話,「你……是真的愛她嗎?」

  萬賴無聲,此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如鵝毛的雪花也片片在空中飄舞,落在四周。

  「……是。」

  「是嗎?」媛曦的淚水終於滑落,就像她高傲的自尊一樣,碎成一片片散落在篤定的答案中。

  「媛環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我認定的妻子!」

  于晉說完,轉身就走,他的臉色在轉身後變得黯沉,他無法再多待一刻,他怕他會忍不住將面前幾乎快破碎的女人擁入懷中,漸漸拉長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再見了,我的愛……媛曦無聲的道別,從今以後,他們將是兩條平行線,不再有交集……因為他們之間早在剛剛的回答被撕裂了。

  「沒想到他這麼機靈,知道四周有我埋伏的人手。」離開悅陽亭的于凜,站在中庭的東邊,四處被花草點綴著繽紛,「不過你們做的很好,再將他盯緊一點。」

  黑暗中傳來熟悉的男聲,和上次再書房外的聲音一樣,「是。」

  「沒想到于鳳這傢伙居然壞了可以一舉將于晉毀滅的機會,哼!」于凜臉色微慍,神情又恢復到平時的冷酷,「不過,這也剛好掉入我設好的圈套當中,他們永遠都鬥不過我的。」

  遠方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你先退下吧。」

  「是。」

  于凜遣退黑暗中那名男子後,隨即回身。

  「太子殿下。」

  于凜露出一抹笑容,算是恭喜彼此的交易成功,「恭喜,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媛環仍是沉浸於婚事的愉悅當中,豔麗的雙頰顯得紅潤。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二皇子殿下?太神奇了!」

  于凜並不打算回答,因為像薛媛環這種很可能得了便宜又賣乖的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這麼嘛……」

  「素聞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對付敵人時,是快狠準具備,沒想到今天這招借刀殺人,讓媛環大開眼界,果然名符其實阿!」

  于凜冷笑,大方接受她的讚美,「妳也不遑多讓啊,當初你想盡辦法接近我就不是為了利用我和媛曦來得到于晉嗎?」

  媛環沒有否認,笑得一臉坦然,「這是人之常情,本來對於想要的東西,就要極力爭取。」

  這一點也是唯一讓于凜欣賞她的地方,于凜注視她的眼神充滿讚賞,「妳可比妳那位只會自怨自艾的姊姊高明多了。」

  「我會讓二皇子對我死心蹋地的。」媛環看著于凜,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自信。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于凜繞到媛環身後,環抱住她的腰,「妳要永遠記住,你們的婚禮可說是我一手促成的,假使沒有那天,也許今天妳還是那個什麼都得不到的人呢。」

  媛環自知理虧,不悅地回道:「好,那這次我們扯平。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也不能將我的事情告訴他人。」

  「什麼事情?」于凜笑的狂妄,悄悄在媛環耳邊說,「妳是指那天妳主動勾引我的事情嗎?」

  媛環一臉吃驚,沒想到他居然提起那件事,一股怒氣升上來,她推開于凜的手,「夠了,我要走了!」

  一臉怒氣的離開,媛環趕緊回到聚會現場。

  于凜笑的猙獰,「妳還真的以為我這麼好控制嗎?不久之後,妳和于晉就會知道,惹怒我的下場。」

  在悅陽亭聚會後,媛曦嘔吐的現象越來越頻繁,這讓近來心情不錯的于凜,沉下臉色,他只能手足無措地在一旁。

  小晴看見于凜一臉抑鬱,只好趕緊陪笑,「殿下,依我看,太子妃殿下應該是有喜了,您要當爸爸了呢,殿下!」

  聽見喜訊,于凜仍是皺著眉,沒有笑容。

  自從媛曦有嘔吐現象以來都已經四天了,而且只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全明瞵樓都傳著太子妃有喜的喜訊,上下都洋溢著喜悅。

  明瞵樓只有兩個人知道事實真相,那就是備受祝福的新婚夫妻,于凜和媛曦。

  被請進明瞵樓的名醫在眾目睽睽之下,宣佈媛曦環有龍子的喜訊。

  「太子妃殿下懷孕已經四個多月,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太醫像躺在床上的媛曦和站在一旁于凜宣布喜訊。

  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又驚又喜。

  只有兩個人,愁雲慘霧。

  第一就是要當準媽媽的媛曦。

  她和于凜結婚這四個多月以來,最多就是同床共枕,連最基本的親嘴都沒有,那種睡同一張床的無稽之談自然也騙不過彼此,唯一和她有過真正「夫妻之實」就只有于晉,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最親密的枕邊人也一樣。

  第二個就是要依依接受大家祝賀的準爸爸,于凜。

  他當然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他連碰都沒碰過媛曦,自然不會有小孩,而一想到孩子的爸,那張俊臉更是嚴肅不行,他真的……

  本該為此慶祝的夫妻倆,此時心中卻各懷著不一樣的思緒。

  媛曦自己也很困惑,為什麼到第四個月才開始有害喜的症狀,後來在醫生的解釋之下,她才了解,因為她懷的是龍的孩子,懷龍的孩子比懷一般人的孩子的時間,都還要長三個月,因此害喜的症狀也自然往後延。

  「于凜哥哥,你好厲害,媛曦姊姊這麼快就懷孕啦?」

  這件事情立刻在古屋流傳,所有的人知道媛曦懷有龍子,先前于凜替她擋槍的浪漫事蹟又再次被提出來,版本更是眾說紛紜。

  媛曦沒有搭腔,纖纖素指緊抓著衣角,就像是做虧心事一樣,她無法回答于恬的話,她不想再騙人。

  前來祝賀的于良和于恬,分別坐在于凜身邊,一旁待命的新聞媒體紛紛至前,將麥克風安插好,希望良好的收音能獲得更多第一手消息。

  媛曦懷孕的事情也是昨天才由名醫宣佈的,不過,由於他們本人還沒證實這件事情,所以特別招開記者會說明。

  先前媛曦在萬年情之院的陳年往事又因為這次記者會被舊事重提,許多人也人認為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于凜的孩子,不過,不管如何,這也僅只是猜測,兩位當事人遲遲未說明的情形也為此增添神秘的色彩。

  媛曦雙手按在腹部上,沒想到她當媽媽了,不過她還來不及享受當媽媽的喜悅,就得擔憂她的孩子是否能平安出世,她害怕于凜會要求她拿掉孩子。

  雖然這孩子不是于凜的,而她和孩子爸爸也成為過去式,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第一個孩子,她想看著孩子出世,不為了什麼,只為了延續一條寶貴生命,這也是她生為媽媽的使命,她必須保護她的孩子。

  這個時候,她更荒謬的希望,孩子的爸爸能來看她一面……

  此時,記者會上人聲鼎沸,問題不斷被丟出檯面,她更是緊張的絞緊手指。

  一個小時過去,記者們尖銳的問題拋向他們,但于凜也只是紳士、客套的微笑著,大部分的問題都由助理官腔式的應答方式回應,對於龍子的真實身份,卻還沒得到當事人的証實。

  就在記者們開始不滿於這種浪費時間的訪談時,于凜緩緩伸手,示意要大家安靜,聽他解釋。

  現場倏然變得安靜無聲,連一支針掉到地上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謝謝各位如此關心皇族大事,這個孩子確實是我和太子妃的孩子,在此,我謹代表全體皇室,向你們道謝,謝謝你們為我的孩子招開記者會,謝謝大家的祝福。」

  閃光燈啪擦啪擦的不斷響起,現場又是一片熱絡。

  媛曦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但是接著于凜小聲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孩子的爸爸雖然不是我,但是,我愛他的媽媽,為了他媽媽,我願意包容他、接受他。媛曦,讓我們一起生下這個孩子吧。」

  媛曦對閃光燈充耳不聞,她腦袋只環繞著于凜剛剛講的話,她的眼睛有些酸澀,甚至霧濛濛的一片,對於他的寬心,她還能用什麼回報?會不會真有那種人,不顧任何事情的包容妳,只為了寵妳、愛妳,現在,她似乎開始相信她遇到這種奢侈的幸福了……

  此時,大家紛紛將麥克風對向媛曦,「請太子妃殿下也說句話吧?」

  媛曦看著于凜,眨眨霧氣繚繞的雙眼,打從真心的說出這些日子的心情,「能嫁給太子,我真的很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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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過妳的……不會讓妳受傷……」這一聲真情流露的告白更讓媛曦的淚水不斷往下掉,啪答啪答的,像極了一顆顆華美的鑽石。

  儘管于凜是硬撐著身體,用氣音免強把話講完,但是,全場人員還是聽到了。

  于良和于鳳率先把醫護人員領出去,讓于凜和媛曦保有私人空間相處,而于晉則是在聽完這段「感人」的告白後,露出不屑的神情,鬱悶的離開現場。

  只剩下于恬,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從頭到尾都盯著他們兩人看,不想錯過任何片段,不過他的主意也在于良後,硬是被拉到外面去。

  偌大的空間就這樣被獨立出來,外頭的世界已和這裡隔絕,他們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眼淚仍然不斷的流著,媛曦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哭成這樣,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情緒,這三個月來的壓力和痛苦,在于凜那句話後,全數爆發出來,他的柔情讓她鬆懈了,原本堅持的心防此時正在瓦解。

  也許,是于凜的寬容和愛戀讓她無情的心開始有溫度的,原本渴望從于晉身上獲得的感情,在經過一次又一次摧毀後,已經不復存在了,起初被螫疼的內心也結珈了,順便封印住苦澀的真實情緒。

  于凜卻用耐心和包容,滴穿她堅固的心牆,或許,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能讓她起死回生……

  她心中的千言萬語,化成了淚水,滴滴落在閃著亮光的鱗片上。

  好像有某種情愫已悄悄在兩人之間萌芽,橫亙在彼此之間的隔閡也消失了。

  對於于凜,媛曦也不再排斥了,甚至開始學習接受、了解他,至於愛與不愛,那也是更之後的事情了。

  「蜜月旅行?」

  沒有開心,媛曦偏著頭,疑惑地看著于凜,已經結婚四個多月了,會不會嫌太早。

  于凜倚在貴妃椅上,放下手邊的雜誌,微笑解釋,「結婚後,我一直忙於宮中的事情,也很少抽空陪妳,這陣子很多事情都解決了,是時候該去外面透透氣。」

  「好吧,我知道了。你太忙於公事,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坐在窗邊的媛曦專注於手上的毛線,最近她的手藝越來越不靈活了,「唉,每次打一打,最後都會打結。」

  盯著眼前和毛線搏鬥的女人,于凜的眼笑彎了,他們之間,真的不一樣了。

  自從于凜出院後,他比以往花更多時間和媛曦相處,原本相敬如「冰」的關係大幅改善,兩人之間也不在顧忌。

  媛曦在于凜面前更是灑脫,就像在靳詠樓那樣,自在、愉悅。

  于凜對於這樣嶄新的薛媛曦,只覺得新奇有趣,也很開心他們之間似乎更接近了,更在媛曦對他耍小脾氣時感到窩心,也許,他們現在才算是結婚吧。

  偶爾媛曦也會孩子氣的做出令人莞爾的舉動,但是,她仍是那位憂愁善感的薛媛曦。

  「也許,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妳吧,這麼任性。」于凜把媛曦將織不成的毛線隨手丟在桌上的舉動看在眼裡,沒有責備,是一股濃濃的溫馨湧在心頭,微笑的說。

  聞言,媛曦微微蹙眉,「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我……就像你也是,不見得什麼時候都是同一個樣子。」

  于凜微笑著保持沉默。

  「每個人都是這樣,會因環境而改變原本的容貌,但本性是不變的,這是天性使然。」倚靠在窗邊,凝視外面的雪花紛飛,素雅的臉龐櫬著雪景,更加美麗,如銀鈴的聲音也溫柔的迴盪在房間,「愛一個人也是一樣的,不可能都用同一種面貌來維持,那太辛苦了,也不可能用百分之百的真心來愛對方,那樣會沒有退路,總會有所保留,但仍是希望對方全新全意的愛自己。」

  「人就是這般自私啊……」媛曦歛著雙眼,這是她最真誠的感受。

  「那麼,妳也保留了嗎?」

  媛曦輕輕地笑了,「也許吧,那麼你呢?你是全心全意的愛我嗎?那太辛苦了。人總會給自己留一點退路,因為人是最自私的,正因如此,往往最愛的人會傷自己最重。」

  于凜將書放在身上,漆黑的雙眼緊緊瞅著她。

  「媛曦,妳讓我更加驚艷了。」

  媛曦不語,將視線融於雪景之中。

  他不曉得的是,今年真是她命運最多變的一年……今年春天時,她遇到了這一生最溫柔的摯愛,卻被他狠狠傷害,今年的冬天,她和他已經分道揚鑣,不再留戀彼此了。

  穿著一件紅底黑格子的襯衫,于凜一身嬌貴更顯得突出,一手挽著媛曦,兩人沐浴在冬陽之下,這裡是位於國境的南方,雖然偶有寒風呼嘯而過,但是雪還沒下下來。

  在溫和的陽光下,草地呈現許多種綠色,偶爾是青春的翠綠色,有時是暗沉的陰鬱綠,再加上那層如薄紗般的陽光,景色美得令人渾然忘我。

  因此這裡也堪稱毓祥國八大美景之一。

  媛曦溫順地靠在于凜的肩上,嗅著帶著青草芬芳氣息的空氣,這片風景讓他放鬆,如畫在景色在兩人俊美的襯托下,更顯得如夢似幻。

  這是他們為期一個禮拜的蜜月旅行的最後一天。

  「明天父皇邀請皇子們和其他皇親一起去悦陽亭賞雪,妳也去吧。」

  于凜帶著磁性的低沉嗓音環繞在媛曦的耳邊,讓她閉上眼,聽那股充滿魅力的聲音有時也是一種享受。

  媛曦點頭,被風吹起的髮絲揚起在臉龐,那張美麗的臉孔有些恍神。

  她卻不知道明天的賞雪大會,將成為她一生之中最痛苦的一天。

  悅陽亭中,長長的餐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珍果和佳餚,提供皇族們賞雪時能享用。

  坐在桌子頂端的正是當今皇帝,接下來坐在兩側的分別是于凜和于晉,在于凜身邊的自然坐著媛曦,其次是另外三位皇子,再來是其他皇親們依地位排下去。

  古色古香的悅陽亭此時聚滿了超過三十位皇族,場面盛大熱鬧,外加一旁待命的奴僕們,更顯得賞雪聚會好不熱鬧。

  皇帝精神良好,一掃先前健康岌岌可危的聳動流言,不時和于凜、于晉交談,對於不斷上呈的佳餚蔬果也是很捧場,依依掃入肚中。

  相對於歡樂的氣氛,媛曦顯得不是很自在,表情也僵硬嚴肅,因為坐在于晉的斜對面,所以整場聚會下,她都是低著頭用餐,鮮少與人交談,只是偶爾會與于凜耳語。

  用餐期間,于凜除了和皇上談論國事之外,一雙如雷達的銳利眼睛更是不時注意于晉和媛曦的互動,查看是否有眼神傳情之嫌。

  和于凜繃緊神經的情況相較之下,于晉顯得落落大方,他知道于凜心中打什麼鬼主意,所以在聚會時,他僅只是低頭品嚐美食,或是和皇上暢談最近進貢的稀世珍寶。

  「哈哈,于晉你也是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于凜也成親四個月了,你年紀也不小,該找個能持家的妃子替你打點了。」

  皇上這席話說的突然,現在一片沉寂,像是觸碰某種禁忌一樣,五位皇子表情不一,更是詭譎。

  對於于晉的感情史,不只是身為父親的皇上關心,就連出席的皇親們也是好奇不以,更希望自家女兒能有幸被二皇子看上,那麼,他們的地位只會更加崇高。

  「父皇,目前我還沒有這麼打算,讓父皇擔心了。」于晉放下手中的酒杯,對皇上低頭行禮,試圖扭轉尷尬的氛圍。

  「是嗎?」皇帝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人聽的膽顫心驚,「可是我之前聽你在靳詠樓養了個女人,那是誰呢?」

  那女人正是媛曦,只是這件事情被保密到家,經過于凜的極力封鎖,只有五位皇子和媛環知道,假使現在被揭穿,恐怕不只是皇親們,連皇上都會因此震怒,而誅殺他們薛家。

  「父皇您是從哪裡聽來的呢?我向來是不近女色,更別說是養女人了,您也知道我靳詠樓進出的都是男人,連一點胭脂水粉的香味都沒有。」于晉執意否認,推的一乾二淨。

  「于晉,你是男人,要有擔當,既然都已經帶回家了,那麼就給對方一個名分,難道是有人不肯嗎?父皇替你作主!」皇上仍是不相信于晉的說辭。

  于晉禮貌地微笑著,「父皇您別瞎猜了,要是有對象,于晉自然會向您稟告的。」

  平時寡言沉默的于良,此時居然像是嫌于晉不夠尷尬似的,問出尖銳的問題,「二哥,你手機吊飾的那個薛字,是代表什麼意思?我記得你以前說你不喜歡掛東西在手機才對。」

  于晉臉色頓時微變,他眼神帶警告,回瞪著于良,「于良,你太多心了,這沒有什麼涵義。」

  不只是于晉臉色陰沉,在一旁默默不吭聲的媛曦更是緊張到冒出冷汗,一雙手因汗濕差點連筷子都滑了出去,她沒有想到于晉還會把吊飾留在身邊。

  那是在靳詠樓時,于晉送她的,那時他兩手各拿著「靳」和「薛」字,要她選一個當禮物,用銀線編織成的「靳」字吸引她的目光,就像那時深深讓她愛戀的于晉一樣,在經過一連串的事情後,她早將吊飾取下,收在沒人知曉的收屜裡。

  沒想到于晉仍是吊在手機上,這代表什麼?是不捨嗎?還是只是懶得拿下來?這讓媛曦內心更加翻騰,她覺得世界都在旋轉著,頭更是暈眩。

  聽到于良的提問後,皇上催促著于晉,要他交出手機。

  「于晉,這下子你可別狡辯了,這確實不像你會佩帶的東西。你說吧,到底是那家的姑娘?」

  于晉內心一陣苦澀,原本將吊飾留在手機上,是為了緬懷他那段為期短暫的愛戀,雖然媛曦已嫁給于凜,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仍不願放手,他還在期盼著他和媛曦的那一天……沒想到,這吊飾卻是可能讓他身陷深淵的推手,真諷刺啊,他苦笑著。

  現場萬籟俱寂,只是偶爾有寒風吹過,所有人都等著于晉的回答。

  「媛曦姊姊也姓薛不是嗎?在毓祥國,同姓就必定同族不是嗎?」于恬剛吃下外國出產的石榴,艷紅的石榴汁液染上他好看的唇,在配上一雙水潤的大眼,這種魅力連皇親也無法抵擋,紛紛盯著他發楞著。

  于晉沉思著,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聰明的腦袋碰上難題,也許,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于鳳思索著,他知道現在這種狀況如果再不處理,那麼這陣子于晉和他的努力也就白費了,假使東窗事發,計畫將付諸流水,那怎麼可以!

  「呵呵,父皇,那是二哥和太子妃的二妹,媛環,的定情信物。」于鳳搶先回答,雖然出此下策也迫於無奈,但現在也只能走一布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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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三部曲在去年暑假(2010.07)敲下最後一個字後,我的內心就覺得格外的澎湃。那段時間,我得到了很多的支持與鼓勵,部落格的千金人氣每篇都越來越高,有些還達到三百五十以上,真的很感激各位的支持(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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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太子殿下務必將太子妃廢除,毓祥國將會因太子妃不知羞恥的舉動而顏面掃地,我們國家是需要一位溫柔嫻熟,能輔佐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而不是一個床上功夫了得的太子妃。若是太子在三天內,沒有任何動作,我將會用自己的方法替太子殿下動手。』

  一張不知從何而來的威嚇信靜靜底躺在于凜的辦公桌上,沒有筆跡,因為是採用電腦列印,也沒有指紋,就像一張廣告指一樣,醒目,神秘。

  媛曦掃過內容,對此不聞不問,只將它視為挑釁,在當上太子妃後,她就有覺悟會成為人民撻伐的對象。

  只是,類似內容的信件,接二連三的出現,媛曦原本不受動搖的心漸漸起了波瀾,她心中產生了未知的恐懼。

  對於無名氏所下的威嚇信,于凜僅止於不高興,但也沒有實際行動,並且要媛曦不要擔心。

  安逸的生活就這樣延續下去,直到今日,卻改變了往後的一切……

  身受槍傷的于凜迅速地被救護人員帶離會場。

  新聞媒體爭相報導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民眾也議論紛紛,舉國上下瀰漫一股騷動,因為這次的事件無疑是對皇室的權威下挑戰,這讓統治毓祥國悠久的皇族感到震驚。

  而在原本極力被封鎖的威嚇信,流傳出去後,又掀起一波騷動,太子替太子妃擋子彈的事情被塑造為浪漫愛情事蹟,疑雲烈火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短短一個小時,全國人民都獲得這個極具震撼的消息。

  相對於外面的紛紛擾擾,搶救于凜的手術室外顯得清冷、凝重。

  事件發生後,于凜迅速被帶到醫院進行搶救,而陪在一旁的媛曦,備感無助。

  有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在于凜中槍後,悄悄地蔓延在心中。

  在于凜中槍的那一剎納,媛曦只覺得呼吸刺痛著胸腔,一種未知的害怕使她顫抖著,她不知道這一槍,是不是會結束于凜的生命,也因此更產生一種失去的失落感,她為期不久的婚姻,也許就會這樣結束了。

  她……不想就這樣結束,還有好多事情,她想和于凜一起完成,這是在事情發生後至今,唯一佔據她身心的意念。

  在適應婚姻的過程中,她似乎也開始依賴,期盼著于凜。

  他是為了自己才會中槍的。媛曦在心中不斷地提醒自己,她靜靜地站在手術室門外,因害怕而萎縮的背影更顯得芢弱,萬一就這樣結束了呢……

  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的其他皇子也紛紛趕到醫院,面對徬徨的媛曦,他們也只能依依上前安慰和鼓勵,希望她別太喪氣。

  只有默默不出聲的于晉,從頭到尾,都站在走廊的底端,沒有上前去與她交談,也沒有正眼看過憔悴無比的她。

  「子彈居然穿過龍皮,真不可思議……」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存心衝著太子殿子的吧?」

  「聽說原本是想射殺太子妃殿下的。」

  經過的醫護人員彼此竊竊私語,在沉靜的氣氛顯得清晰,全數被媛曦聽得一清二楚,內疚的情緒更加高漲,讓她有種隨時都會暈眩的不舒服感。

  漫長的等待時間終於在手術室燈暗後結束,醫生連忙走出,綠色的手術衣上,沾著大小不一的血漬,讓人看了更是怵目驚心。

  四位太子上前詢問著于凜面前的狀況,媛曦則是心急如焚,想進去看于凜。

  「太子妃殿下,對不起,這裡妳不能進入。」

  主治醫生擋在媛曦面前,一臉沉重。

  這個莫名的禁令讓媛曦焦急的情緒爆發,不安的心情轉變為憤怒,她失去平常一貫的優雅,失控著咆哮著。

  「為什麼?憑什麼阻止我?裡面擋著的是我的丈夫,太子,而我是太子妃,有什麼理由我不能進去?」

  在場所有人全都被媛曦的氣勢震懾住,現場一片沉默。

  「太子妃殿下,我們也是不得已的……相信太子殿下也不願意在這場情況和妳碰面,希望太子妃殿下不要為難我們。」

  聞言,媛曦的怒火更加攀升,那種讓她難以信服理由使得她一舉衝到手術前,「我是他妻子,有什麼不能看的?」

  于恬當機立斷,立刻伸手捉住媛曦,「媛曦姊姊,我相信于凜哥哥不會希望妳現在進去的,恐怕他現在也不是妳平常熟悉的模樣……」

  「真是如此的話……」她當然知道于凜現在不是平常的樣子,現在的他是身負重傷的病患,甚至有可能是奄奄一息的倒在病床上,難道會是生龍活虎,能走能跑嗎?

  為此,她冷笑著,「那又怎樣?」

  大家都知道媛曦沒有聽懂那番話,只是現在這種情形又豈得容許任何人解釋。

  「讓她進去。」

  一道她曾經很熟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她是太子妃,你們無權阻止她。」

  緩緩的回頭,媛曦和于晉四目相對著,那雙曾經讓彼此動容,熱火交織的雙眼,如今已付諸流水了,原本停留在對方心中的那股悸動,在環境和現實的無奈之下,已不是當初那般青春洋溢的愛戀,殘留的是回憶的滄桑感……

  「是。」在于晉的要求下,醫護人員也只能服從,隨即讓道

  媛曦內心又是一片混亂,只能低著頭輕聲對著于晉說,「謝謝。」

  于晉直接從她面前走了進去,在經過她時,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是要讓妳感激我才這麼說的。」

  這句話讓媛曦內心感到一陣酸澀,也許,她和他注定已無法和平共處了吧。

  現在的她,最重要是關心于凜的處境,其餘的,她已無心力顧及了……

  腳步艱澀的往前走,媛曦只覺得那扇門給她無形的壓迫感,它像是黑洞,吸引她的步伐,但她卻害怕真相。

  終於,在踏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擔憂和害怕全被眼前的景象驅走,媛曦震驚地環顧四周。

  手術室的大小不同於一般的坪數,佔地將進百坪的寬敞空間裡,精密的醫療儀器在擺在牆邊,明亮的照燈讓人稍感溫暖,但是,低溫的恆溫空調卻使得媛曦手腳冰冷,她的目光焦急地搜索于凜。

  在手術室中間的,卻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白龍。

  那是……于凜嗎?媛曦困惑著。那條白龍就跟先前就過她的白龍一樣,只是那條白龍是于晉化身的,而眼前的白龍卻是虛弱的蜷在中央,身上被纏繞著跟窗簾一樣大的繃帶。

  難道這就是他們阻止的原因嗎?是怕她無法接受?

  媛曦往白龍的方向走去,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他們害怕無法接受的媛曦會反應過度,倉皇而逃。

  「那就是于凜哥哥。」于恬先發制人,也許先把實情告訴媛曦,她會有多一點的心理準備。

  媛曦沒有答腔,只是在白龍面前提下腳步。

  白龍身上被纏著數條繃帶,還微微滲出血,因為疼痛而張大的血盆大口,整體看來十分嚇人,正常人也許在看到會就會失聲尖叫,畢竟,這太瘋狂了,眼前的說好聽是白龍,實則是怪獸啊。

  但是媛曦確只是盯著孱弱的白龍看,略顯刺鼻的藥水味不斷竄入她的鼻子裡。

  在場的人全都把注意力放在媛曦身上,深怕她受不了這種刺激,不過,她卻平靜的蹲下來,用手輕柔地撫摸白龍閃閃光發的鱗片,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于恬一路跟在媛曦背後,他將所有可能在腦中揣測,萬一媛曦因為驚訝而失控大叫,或是于凜因為受到干擾而甦醒的話,都有可能將手術室夷為平地。

  從于凜變身的白龍看來,那條巨大的龍尾就算是在受傷後,也蓄滿力量,破壞力也就可想而知。

  于恬已經做好準備了,假使于凜失控的話,他們四位皇子將會變身而白龍,一起壓制他,畢竟,沒有施打麻醉針的于凜,是很難克制的。

  媛曦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在撫摸完鱗片後,她撲向前,環抱住白龍。

  沒想料到這種狀況,于恬和在場的其他皇子全都一臉訝異。

  本是沉默寡言的于良也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而在一旁的于鳳則是笑得既狡詐又詭異。

  遠離所有人,站在角落的于晉,一臉抑鬱的盯著眼前的狀況,一雙漂亮眼睛更是溢滿怒火,緊抿的雙唇顯得更加嚴肅。

  也許,是媛曦那雙手的溫柔撫摸,也或許,是媛曦克制不住愧疚和悲痛的懷抱,讓昏沉的于凜感受到他先前渴望的那般柔情,原本白龍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媛曦默默地流淚,所有的後悔和不捨全在擁抱住白龍納一剎那,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任性,堅持做一些讓皇族和薛家蒙羞的事情,也許,只要她認命接受事實,或許,今天于凜不會受重傷,更不用因為她活的那麼辛苦……

  白龍仰起頭來,盯著媛曦一張梨花帶語小巧面容,一雙如銅鏡大小的澄黃眼眸,閃亮亮的,倒映著媛曦的身影。

  「……為什麼道歉?」

  于凜聲音沉痛,他問的簡單扼要,卻讓媛曦震住,眼淚更是止不住。

  早在逼迫媛曦嫁給自己時,他就知道往後的日子會是風波不斷,這些代價,他願意承受,只要能得到她,再大的犧牲他也會毫無猶豫的答應,但是,看到她真摯的淚水時,他卻感到沉悶和不快,他不願意她哭的那般傷心。

  媛曦答不出口,她滿腔的情緒在于凜充滿感情詢問後,哽在喉頭。到現在,于凜仍是不改本色的溫柔體貼,這讓她感到更加難過,只要一想到不久前那顆要她致命的子彈被他擋下,她的內心更是刺痛著,一種所有感官被奪走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

  「于凜……」

  這是第一次,她開口喊出他的名字,就像她喊出于晉的名字一樣,身分地位已經被屏除了,她把他當成她的丈夫,她的親人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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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揚!」

  一位有著一頭黑色卷髮的女孩子跑過來勾住黎揚的手臂,她的五官十分深邃,皮膚並非西方人那般雪白,她帶有點拉丁血統。

  黎揚低著頭注視著她,「怎麼了?」

  「我剛發現好多甜點,好棒!」她對黎揚露出燦爛的笑容,緊接著便將視線轉移到我的身上,「這位是黎揚你的朋友嗎?」

  「她就是徐悅荫。悅荫,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劉旻涵。」黎揚的臉上難掩愉悅的笑意,對我們兩人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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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黎曉看我生氣地轉身,只好趕快抓著我,硬是將我的頭轉過來正視他,「妳才討厭呢!妳現在那麼漂亮,都不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要是可以,我早就拉著妳跑回妳的房間去了!還讓妳在這裡招蜂引蝶呢!」

  「我哪有招蜂引蝶?剛剛在招蜂引蝶的人明明就是你!」

  剛剛那麼多女孩子上前來跟黎曉說話,他還說我招蜂引蝶?

  黎曉看我吃醋忍不住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老婆,剛剛她們是我之前認識的熟人,只是來打聲招呼而已,妳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嗎?」我微低著頭,從我的瀏海下面看著黎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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