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子殿下務必將太子妃廢除,毓祥國將會因太子妃不知羞恥的舉動而顏面掃地,我們國家是需要一位溫柔嫻熟,能輔佐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而不是一個床上功夫了得的太子妃。若是太子在三天內,沒有任何動作,我將會用自己的方法替太子殿下動手。』

  一張不知從何而來的威嚇信靜靜底躺在于凜的辦公桌上,沒有筆跡,因為是採用電腦列印,也沒有指紋,就像一張廣告指一樣,醒目,神秘。

  媛曦掃過內容,對此不聞不問,只將它視為挑釁,在當上太子妃後,她就有覺悟會成為人民撻伐的對象。

  只是,類似內容的信件,接二連三的出現,媛曦原本不受動搖的心漸漸起了波瀾,她心中產生了未知的恐懼。

  對於無名氏所下的威嚇信,于凜僅止於不高興,但也沒有實際行動,並且要媛曦不要擔心。

  安逸的生活就這樣延續下去,直到今日,卻改變了往後的一切……

  身受槍傷的于凜迅速地被救護人員帶離會場。

  新聞媒體爭相報導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民眾也議論紛紛,舉國上下瀰漫一股騷動,因為這次的事件無疑是對皇室的權威下挑戰,這讓統治毓祥國悠久的皇族感到震驚。

  而在原本極力被封鎖的威嚇信,流傳出去後,又掀起一波騷動,太子替太子妃擋子彈的事情被塑造為浪漫愛情事蹟,疑雲烈火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短短一個小時,全國人民都獲得這個極具震撼的消息。

  相對於外面的紛紛擾擾,搶救于凜的手術室外顯得清冷、凝重。

  事件發生後,于凜迅速被帶到醫院進行搶救,而陪在一旁的媛曦,備感無助。

  有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在于凜中槍後,悄悄地蔓延在心中。

  在于凜中槍的那一剎納,媛曦只覺得呼吸刺痛著胸腔,一種未知的害怕使她顫抖著,她不知道這一槍,是不是會結束于凜的生命,也因此更產生一種失去的失落感,她為期不久的婚姻,也許就會這樣結束了。

  她……不想就這樣結束,還有好多事情,她想和于凜一起完成,這是在事情發生後至今,唯一佔據她身心的意念。

  在適應婚姻的過程中,她似乎也開始依賴,期盼著于凜。

  他是為了自己才會中槍的。媛曦在心中不斷地提醒自己,她靜靜地站在手術室門外,因害怕而萎縮的背影更顯得芢弱,萬一就這樣結束了呢……

  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的其他皇子也紛紛趕到醫院,面對徬徨的媛曦,他們也只能依依上前安慰和鼓勵,希望她別太喪氣。

  只有默默不出聲的于晉,從頭到尾,都站在走廊的底端,沒有上前去與她交談,也沒有正眼看過憔悴無比的她。

  「子彈居然穿過龍皮,真不可思議……」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存心衝著太子殿子的吧?」

  「聽說原本是想射殺太子妃殿下的。」

  經過的醫護人員彼此竊竊私語,在沉靜的氣氛顯得清晰,全數被媛曦聽得一清二楚,內疚的情緒更加高漲,讓她有種隨時都會暈眩的不舒服感。

  漫長的等待時間終於在手術室燈暗後結束,醫生連忙走出,綠色的手術衣上,沾著大小不一的血漬,讓人看了更是怵目驚心。

  四位太子上前詢問著于凜面前的狀況,媛曦則是心急如焚,想進去看于凜。

  「太子妃殿下,對不起,這裡妳不能進入。」

  主治醫生擋在媛曦面前,一臉沉重。

  這個莫名的禁令讓媛曦焦急的情緒爆發,不安的心情轉變為憤怒,她失去平常一貫的優雅,失控著咆哮著。

  「為什麼?憑什麼阻止我?裡面擋著的是我的丈夫,太子,而我是太子妃,有什麼理由我不能進去?」

  在場所有人全都被媛曦的氣勢震懾住,現場一片沉默。

  「太子妃殿下,我們也是不得已的……相信太子殿下也不願意在這場情況和妳碰面,希望太子妃殿下不要為難我們。」

  聞言,媛曦的怒火更加攀升,那種讓她難以信服理由使得她一舉衝到手術前,「我是他妻子,有什麼不能看的?」

  于恬當機立斷,立刻伸手捉住媛曦,「媛曦姊姊,我相信于凜哥哥不會希望妳現在進去的,恐怕他現在也不是妳平常熟悉的模樣……」

  「真是如此的話……」她當然知道于凜現在不是平常的樣子,現在的他是身負重傷的病患,甚至有可能是奄奄一息的倒在病床上,難道會是生龍活虎,能走能跑嗎?

  為此,她冷笑著,「那又怎樣?」

  大家都知道媛曦沒有聽懂那番話,只是現在這種情形又豈得容許任何人解釋。

  「讓她進去。」

  一道她曾經很熟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她是太子妃,你們無權阻止她。」

  緩緩的回頭,媛曦和于晉四目相對著,那雙曾經讓彼此動容,熱火交織的雙眼,如今已付諸流水了,原本停留在對方心中的那股悸動,在環境和現實的無奈之下,已不是當初那般青春洋溢的愛戀,殘留的是回憶的滄桑感……

  「是。」在于晉的要求下,醫護人員也只能服從,隨即讓道

  媛曦內心又是一片混亂,只能低著頭輕聲對著于晉說,「謝謝。」

  于晉直接從她面前走了進去,在經過她時,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是要讓妳感激我才這麼說的。」

  這句話讓媛曦內心感到一陣酸澀,也許,她和他注定已無法和平共處了吧。

  現在的她,最重要是關心于凜的處境,其餘的,她已無心力顧及了……

  腳步艱澀的往前走,媛曦只覺得那扇門給她無形的壓迫感,它像是黑洞,吸引她的步伐,但她卻害怕真相。

  終於,在踏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擔憂和害怕全被眼前的景象驅走,媛曦震驚地環顧四周。

  手術室的大小不同於一般的坪數,佔地將進百坪的寬敞空間裡,精密的醫療儀器在擺在牆邊,明亮的照燈讓人稍感溫暖,但是,低溫的恆溫空調卻使得媛曦手腳冰冷,她的目光焦急地搜索于凜。

  在手術室中間的,卻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白龍。

  那是……于凜嗎?媛曦困惑著。那條白龍就跟先前就過她的白龍一樣,只是那條白龍是于晉化身的,而眼前的白龍卻是虛弱的蜷在中央,身上被纏繞著跟窗簾一樣大的繃帶。

  難道這就是他們阻止的原因嗎?是怕她無法接受?

  媛曦往白龍的方向走去,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他們害怕無法接受的媛曦會反應過度,倉皇而逃。

  「那就是于凜哥哥。」于恬先發制人,也許先把實情告訴媛曦,她會有多一點的心理準備。

  媛曦沒有答腔,只是在白龍面前提下腳步。

  白龍身上被纏著數條繃帶,還微微滲出血,因為疼痛而張大的血盆大口,整體看來十分嚇人,正常人也許在看到會就會失聲尖叫,畢竟,這太瘋狂了,眼前的說好聽是白龍,實則是怪獸啊。

  但是媛曦確只是盯著孱弱的白龍看,略顯刺鼻的藥水味不斷竄入她的鼻子裡。

  在場的人全都把注意力放在媛曦身上,深怕她受不了這種刺激,不過,她卻平靜的蹲下來,用手輕柔地撫摸白龍閃閃光發的鱗片,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于恬一路跟在媛曦背後,他將所有可能在腦中揣測,萬一媛曦因為驚訝而失控大叫,或是于凜因為受到干擾而甦醒的話,都有可能將手術室夷為平地。

  從于凜變身的白龍看來,那條巨大的龍尾就算是在受傷後,也蓄滿力量,破壞力也就可想而知。

  于恬已經做好準備了,假使于凜失控的話,他們四位皇子將會變身而白龍,一起壓制他,畢竟,沒有施打麻醉針的于凜,是很難克制的。

  媛曦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在撫摸完鱗片後,她撲向前,環抱住白龍。

  沒想料到這種狀況,于恬和在場的其他皇子全都一臉訝異。

  本是沉默寡言的于良也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而在一旁的于鳳則是笑得既狡詐又詭異。

  遠離所有人,站在角落的于晉,一臉抑鬱的盯著眼前的狀況,一雙漂亮眼睛更是溢滿怒火,緊抿的雙唇顯得更加嚴肅。

  也許,是媛曦那雙手的溫柔撫摸,也或許,是媛曦克制不住愧疚和悲痛的懷抱,讓昏沉的于凜感受到他先前渴望的那般柔情,原本白龍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媛曦默默地流淚,所有的後悔和不捨全在擁抱住白龍納一剎那,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任性,堅持做一些讓皇族和薛家蒙羞的事情,也許,只要她認命接受事實,或許,今天于凜不會受重傷,更不用因為她活的那麼辛苦……

  白龍仰起頭來,盯著媛曦一張梨花帶語小巧面容,一雙如銅鏡大小的澄黃眼眸,閃亮亮的,倒映著媛曦的身影。

  「……為什麼道歉?」

  于凜聲音沉痛,他問的簡單扼要,卻讓媛曦震住,眼淚更是止不住。

  早在逼迫媛曦嫁給自己時,他就知道往後的日子會是風波不斷,這些代價,他願意承受,只要能得到她,再大的犧牲他也會毫無猶豫的答應,但是,看到她真摯的淚水時,他卻感到沉悶和不快,他不願意她哭的那般傷心。

  媛曦答不出口,她滿腔的情緒在于凜充滿感情詢問後,哽在喉頭。到現在,于凜仍是不改本色的溫柔體貼,這讓她感到更加難過,只要一想到不久前那顆要她致命的子彈被他擋下,她的內心更是刺痛著,一種所有感官被奪走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

  「于凜……」

  這是第一次,她開口喊出他的名字,就像她喊出于晉的名字一樣,身分地位已經被屏除了,她把他當成她的丈夫,她的親人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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