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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格現狀:
   已完結    《千金革命曲》  
  暫停更新  《請王上座》 


最後修改.2019.02.21 Emma

 

  隔天我特別圍上圍巾,為的就是要遮住脖頸上的那個吻痕。

  一如往常,我和黎曉一起下樓去用餐。

  餐廳之中彌漫著某種詭異的氣氛,或許是因為昨晚梨老爺的生日大典剛慶祝完,大家從本來的放鬆又恢復到一開始的敵對交鋒。

  「妳的臉色還是不太好。」黎曉坐到我身邊,將他剛拿的熱湯放到我面前,「妳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吧?」

  我搖頭:「不要緊的。」

  再不快點,再不快點找出梨家現任當家,我的時間就要不夠了。

  黎曉沒有理會我說的話,一手溫柔地攬住我,輕輕地吻我的頭,「妳不要每次都讓我擔心。」

  聽到他這近乎撒嬌的聲音,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知道。」

  看來黎曉已經從昨天的歇斯底里恢復過來,這樣我就不需要擔心了。

  「那就多休息。」黎曉這句話有種讓人不可違背的氣勢,害我當下只好乖乖伸手去拿那碗熱湯來喝。

  「你們感情還真是好啊。」悅熙輕笑著出現在我們倆的面前,一屁股坐到我對面的位子上去。

  我一邊喝湯,一邊在心中思索他這時候出現的用意為何。

  「不喜歡自己的姊姊被搶走嗎?」黎曉將我摟的更緊,嘴角帶著迷人的笑容回應對方。

  悅熙大笑起來,「怎麼會?我只是想來警告我親愛的姊姊一聲罷了。」

  我將湯放下來,眼中已經沒有那種疼惜弟弟該有的憐憫之情。

  「別對奶奶出手。」

  短短的一句話讓我為之一愣,隨後我露出甜甜的笑容:「放心吧,悅熙,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恨過奶奶。」

  「那就好。」悅熙聽到我的回答,總算露出一個真誠滿意的微笑,「對我而言,我的家人只剩下奶奶,所以如果妳對她出手……」

  「我知道分寸。」我冷淡地打斷他的話,「我沒有這麼冒失。」

  悅熙聳聳肩,並隨手拿起我盤中的麵包咬下去,「那麼保護爺爺的殘弱羽翼已經被我剪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只剩下將他的頭給斬掉,姊,不要對他仁慈。」

  我莞爾,「當然。」

  在我回答完後,悅熙也剛好將那小塊麵包吃完,拍拍手,優雅地起身離開。

  我有些頭痛地讓自己靠在黎曉的身上,唉……要讓梨老爺失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得好好思量所有計畫的進行才行啊!

  「悅荫,必要時我可以幫妳的。」黎曉這句話讓我頓時清醒過來。

  「什麼?我之前不是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嗎?」

  一發現自己說錯話的我,已經來不及將說出口的話給收回來,只見黎曉臉色沒什麼改變,只是微微揚起一抹笑容,「哦?妳又說這種話了,悅荫,妳怎麼就是學不乖?」

  「我哪有學不乖,這沒什麼啦,你不需要為我擔心。」趕緊賠個笑臉,希望能藉此降低黎曉的怒氣,哪知黎曉根本不吃我這套,直接捏住我的鼻子。

  「妳要是再像這樣把我當作小孩子保護,我就直接吃了妳。」

  「吃、吃了我?」隱約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我還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黎曉看出我懂他的意思,滿意地瞅著我看,「妳以為我不是男人嗎?我忍這麼久,總是會有爆發的時候。」

  面紅耳赤的我趕緊讓自己可憐的鼻子脫離他的魔手,「你不要再亂說了啦!」

  「那妳就不要讓我有吃了妳的機會嘛!」黎曉噘著嘴,一手靠在桌上撐著自己的頭,「每次看大餐在面前晃來晃去又不能吃,真的很痛苦欸!」

  這次輪我伸手捏他的臉頰,「那你就離開我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黎曉心知理虧,只是假裝沒聽見這段話,又貼到我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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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永遠得不到回應。那麼你們的呢……


史上最有潛力的超能力少年,在年僅十六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遇到了他們。
俊美的天才少年,能力繁複、招式華麗,被譽為現今年輕一輩中的冠軍,梁透訨。
可愛甜美的神祕少女,擁有不為人知的能力,卻又總是陪伴在梁透訨身邊的她,觴情藍。
遇到他們的天宮煜,人生開始有了前所未有的劇烈變化。

這個世界,對擁有超能力的他們而言,已經不再單純。
壓在眾人心中的那個秘密,沉重且巨大,隨著時間的逼近,天宮煜已經不能再回到過去的生活。


因為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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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的後記,就讓我抒發一下感想與創作理念吧(欸
  從09年的暑假,因為一場夢而開始這篇文,直到今年暑假才完成整篇故事。
  期間加入一些元素與劇情,本來預計的六萬字完結,竟然一個不小心就變成超過十萬字才完結的中長篇。
 
- - - - - - -以下會劇透,尚未看完正文的讀者小心入內- - - - - - -
 
  那個發源這篇小說的夢,其實是很短暫的片斷,只是女生懷了不是另一半的孩子,另一半知道後的反應。如此短暫的一個夢,後來就被我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笑)

  相信很多讀者都感到好奇,為什麼會寫出像韞于凜這種行事狠絕、心機深沉的壞心男主角(或許很多人認為他並不是男主角,但就我的觀點而言,他是。)
  這的確是個很有趣也值得深討的問題,我之所以會寫出這樣的一個男主角,原因很簡單。
  因為我喜歡。

  個人喜歡走讓人猜不透、摸不著的路數,其他小說亦是如此。
  當這次在設定男女主角時,就打算走之前沒有挑戰過的角色。
  女主角不同於過去悅荫的心機深沉、藍馥綺的寧靜,而是截然不同的美女,儘管她是美女,卻有著屬於自己的傲氣。男主角更是讓我頭痛,因為打一開始這篇就是不同於千金與璀璨,走的是雙男主。不到最後,很難知道到底誰才是獲得女主芳心的男主角。
  為了要設計兩位截然不同的男主角,個性與行事方式都很不一樣,更不用論愛女主的方式了。
  而韞于凜的個性是我想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決定的最初男主,他是一位狠心之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幸福犧牲掉他人。那麼,于晉這位第二男主,自然就走和于凜完全不同的深情路線啦!

  這樣壞心的男主角,應該很少人看過吧?
  本來是要將于凜設定為一位睿智強勢的大男人,但是這樣似乎太沒有亮點與看頭了。
  且再來想想,如果身邊心愛的人其實是個大惡人,那會如何呢?
  每次看到一些無惡不做的大壞人,他們身邊的家人有些還是很愛他、甚至不肯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就會想想,人是否都很容易被愛給蒙蔽?
  男主角就是這樣對待女主角的,韞于凜瞞著薛媛曦做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但是渾然不知的薛媛曦卻在種種情況下愛上了他,這到底是福還是禍,我也不懂。
  至少最後他們兩人是相愛的。只是這樣的愛,有多少人受到傷害與牽連呢?

  故事整體是個反思,真愛到底是什麼?自私的愛與寬厚的愛,到底怎樣區別?為了愛,做出錯誤的事情真的好嗎?還是說,應該同于晉最後所說,『只要妳幸福,我想我這生也滿足了』這樣祝福自己所愛的人呢?

  至於曾經想過的,關於故事中一些沒交代到的細節,如媛曦的姨娘與皇上的故事,及天羽藍空和冬雪白鳳飛會被創造出來的背景,劉夫人與她口中那個她的過去,媛環愛上于晉的那段過去,于凜和于晉過去友好的關係,通通都是番外篇的範疇。
  如果有機會,再讓那些故事出來與各位見面吧(笑) 相信那樣一定能讓這整篇泡沫之愛更趨完整的。

  最後,謝謝這段時間以來,給我珍珠與留言,默默支持著我的讀者們。以及最最辛苦、幫我看文、給我建議的迷,我真的很愛你們~(親幾口>//3//<)
  沒有你們,我想這樣沒自信的我或許撐不到最後,第一次參加網路上的徵文比賽,很高興也很愉快。雖然沒有認識什麼文友,但是有讀者們就很足夠了^__^

  偷偷爆料,自己寫到于晉與媛曦的感情糾葛時,真的也是為于晉感到許多的難過與不捨。
  也曾想過如果結局與現在相反,那又會是怎樣的一個故事呢?女主會過的比較幸福嗎?還是會因為于凜而更加痛苦?
  不管如何,故事就到此結束了。想再多也無濟於事,喜歡這個結局的讀者,與討厭這個結局的讀者,我都感到感謝,謝謝你們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將泡沫追完,我由衷地感到感激。

  總結,這個故事只是想探討,到底真愛是什麼?你真的懂,愛是什麼嗎?真心愛一個人,是希望他幸福,還是能夠自己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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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的草地上,站著一位全身被盈滿光芒的女子,美麗的虛幻,也許伸手一抓,只會掬到滿把光亮。

  二樓陽台上的男子彈奏著一架全黑的鋼琴,琴聲悠遠,如低喃,如泉水自山澗下倏然而下,一瞬的時間,又如兩軍開戰的那樣激昂,再如久遠的母親低語般輕柔。

  修長白皙的手指彈奏在一個個琴鍵上,如雲流水般的順暢,在陽光明媚的藍天之下,琴聲倏然而止。

  「皇后她真的很像那位宮女呢……」

  而坐在男子對面的,是平時沉默寡言的于良,他將酒杯從自己的唇上移開。他的右手在于晉所造成的叛亂中,意外失去了。

  于凜臉上帶著一抹溫如春水的笑容,看著遠方女子的背影,與過去那位曾經在他被母后處罰時,帶著笑容與他閒聊的宮女身影重疊起來。

  「她們有血緣關係,自然相像。」

  于良也隨著對方的視線,望向那位女子的背影,「我怎麼也無法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執著於她。」

  琴聲再次悠然而起,幽雅清遠,「或許一開始,我只是對母后殺害那位宮女感到憤怒,也從沒想過我竟會擁有那種感情。」

  于良用左手將酒杯放到桌上,「冷酷無情的皇帝居然也有兒女情長的時候,真令人意外。」

  于凜表情清冷地調侃道,「令你意外的事情,還真不少。」

  「那麼一開始你因為她姨娘而強娶她,現在的你放得下她嗎?」

  「那天午後,她在監獄中跳的冬雪白鳳飛,你可有看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話題。

  「是看過了,那又如何?」

  他優雅地落下一個完美的休止符,琴聲停止,「那是我第一次,發現在我面前的人,是她。不是那位被母后賜死的宮女,不是她姨娘,不是發明冬雪白鳳飛與天羽藍空的舞女。」

  于良看出對方眼中的柔和,本來緊抿的雙唇,也放鬆下來,任由陽光照進躲在陽台屋簷下的兩人。

  夏天的陽光如水晶清透般,灑落在佇立於草地上的媛曦身上,天空蔚藍,白雲朵朵,草地上帶著氤氳淺淡的香氣,放眼望去,天地萬物寧靜悠遠,伴隨著遠方傳來的隱約琴聲。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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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他的視線從我的臉上停在我的脖子上,臉上隨後露出一抹苦澀地笑容,「呵。」

  「怎麼了?」

  我本想起身,卻發現身子不穩險些又跌回床上,還好黎曉先伸手拉住了我。

  「妳沒事吧?」黎曉將我扶住,「需要去看醫生嗎?」

  現在就連醫生也無法幫助的了我啊!我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用了,我想我沒事。」我微微一笑,並反手環抱住黎曉,「我們回房間去吧!嗯?」

  黎曉見到我突然抱住他,眼神中有些困惑,隨後也摟住我的腰,「妳說回去就回去吧!」

  我跟黎曉並沒有任何改變,我還是他的女朋友,我還是愛著他的,至少我是這樣催眠自己的。

  等我們倆回到我們的房間後,我才放開黎曉,「對不起,在宴會中這樣失態……」

  「沒關係。」黎曉溫柔地摸著我冰冷的臉頰,「突然看到分開多年的前男友,那種震驚,我能體會。」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的前男友,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將他介紹給我?」

  黎曉臉上滿是苦澀的神情,「妳以為我願意嗎?」

  「什麼?」我驚訝地看著他,「你不願意的話,那你為什麼要將他介紹給我?哪個男朋友會向自己的女友介紹她前男友給她認識啊?」

  「要不是黎璿哥,我也不會這樣做啊!」黎曉突然對我吼道,那音量完全地把我給嚇著,我身子往後一縮,卻被黎曉給拉住,「悅荫,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拜託妳……」

  黎曉你這是何苦呢……為什麼你偏偏要這麼愛我……

  我顫抖著貼近黎曉,「黎曉,你到底怎麼了?」

  「黎璿哥在妳還在荻家時,就告訴克優哥妳和我正在交往的事情,所以克優哥很生氣,那次荻家舉辦宴會他才會刻意不出席,只讓雅婷來,一方面是為了想讓雅婷來跟我對質,一方面是想無聲地譴責我……」

  我也緊緊地握住黎曉冰涼的手,「不可能!克優和我分手這麼久,他怎麼可能還愛著我!」

  黎曉臉上的表情略微苦澀,「悅荫,我也希望妳說的是對的。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怎麼能忽略呢?他支持黎璿哥的態度越來越不明顯,眼看黎璿哥就要失去這個大支柱,我只能想盡辦法挽回啊……」

  等等,黎曉他不是跟黎璿鬧翻了嗎?怎麼還說出這種話?他現在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是跟黎璿哥鬧翻了嗎?」我越來越搞不懂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怎麼還要幫他挽回克優?」

  黎曉一臉哀怨地看著我:「我是跟他鬧翻了,就是因為我跟他鬧翻了,他沒有了我,反而能跟克優哥沒有心結。也因為沒有我,他才能更擁有克優哥這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我讓我自己的頭側貼在黎曉的胸膛上,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黎曉,為什麼你要這樣處處幫別人想呢……」

  「我沒有處處幫別人想。」黎曉低下頭吻我的頭頂,「我很自私,我只想永遠擁有妳。」

  「你到底吃錯什麼藥?連說話都這麼噁心。」

  「克優哥越來越在意妳啊悅荫……」

  「那是你誤會了……」

  「悅荫,我介紹妳給他認識,也是希望他能就此打消那個念頭。」

  我聽的霧煞煞:「什麼念頭?」

  黎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低下頭吻住我的雙唇,黎曉的吻沒有柔情蜜意,而是深邃且急迫,好似想將所有無法發洩出來的感情,一次全部宣洩出來。

  我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他自己離開我,我知道,現在黎曉的心中一定有很多不滿與難過,自己的女友遇到她的前男友,那種感覺勢必很不好受。

  「冷靜下來了嗎?」我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黎曉的額頭,「你啊,不要太在乎別人的看法與想法,黎曉,我是你女朋友,不是克優的女朋友,更不是其他人的女友啊!」

  「妳說錯了……」

  「啊?」

  「妳是我老婆……」

  我無言地敲了一下黎曉的頭,「我說過那個求婚不算。」

  黎曉跌坐到沙發上,環抱住我的腰,「所以妳不要嫁給我?」

  「至少不會是現在。」

  「妳的報仇……」

  我沉默下來,是的,在我報仇完成前,我是不可能跟他結婚的,我不能這麼做也無法這麼做啊!

  「所以妳還是要嫁給我。」

  「就說那個求婚不算。」

  黎曉心情已經變好,滿足地攬著我的腰磨蹭起來。

  「別再磨蹭了,我要去洗澡了。」

  黎曉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我的腰,我蹲低,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才轉身離開客廳進到浴室去。

  當我好不容易將禮服脫下來,才發現鏡中臉上毫無血色的我,脖頸上竟有個明顯的紅暈。

  那、那是草莓?傳說中的種草莓?

  這麼說這個是克優他親的囉?而黎曉剛剛也看到了!我的老天,難怪黎曉剛剛情緒這麼悲傷……我這樣子實在是……

  我將手放到光滑的鏡子上,克優他選擇此時回到我人生中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現在這樣擾亂我的生活,難道是想報復當初提分手的我?

  不可以!我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再來動搖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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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復合吧!不要理會他人對我們的看法,不要在乎世俗對我們的眼光,只要回到我身邊。」克優突然撫摸起我的藍寶石耳環,「我會帶給妳幸福,我能給妳全世界,就像以前那樣,完成當初妳答應我,卻等不到的事情。」

  我心頭一顫,我真的還愛著克優嗎?我當初的確是因為他,而無法接受若迴,將若迴對我的感情視而不見。可是我現在有了黎曉,我真的還愛著克優嗎?

  「我不知道……」

  若聖曾說,我最愛的人,就是克優。從以前到現在,我愛的都是他。

  因為黎曉的身上,帶有著他的影子。

  也因為他,當高中有其他人對我告白時,我都無法接受他們。

  也因為他,若聖對我再好,我也無法回應他的感情。

  我真的還愛著克優嗎?

  「妳改口了,悅荫。」

  「啊?」改口?我改口什麼了?我茫然地看著他。

  克優臉上的笑容既慵懶又隨性,「妳是喜歡我的吧?不然妳不會一直說,妳是黎曉的女朋友,妳應該說的是,我愛的人是黎曉。」

  我震驚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在剛剛,妳也不再說那句話了,而是直接說,我不知道。」克優突然將我撲倒,讓我跟他一起躺在床上,「可見悅荫妳已經動搖了。」

  我手指變得冰涼,額上冒出些許的汗水。

  「我會給妳時間考慮,因為我相信妳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完克優溫柔地吻上我的雙唇,我本想將他推開卻發現我根本做不到,他吻地如此深情甜蜜,就像當初我們交往時。而且他的技巧也比當初好上許多,我整個人幾乎是軟趴趴、無力反抗地躺在他的懷中。

  他的舌頭輕輕地滑進我的口中,帶著濃烈的愛,彷彿這個吻是長又沒有止息般。他的喘氣中伴隨著幾乎窒息地熱情。他的手攬著我的腰,隨著彼此熱吻的進行,他的手也不斷往下滑。我的手則是在他的襯衫中游移著,最後停在他線條清楚的胸肌上。

  莫過了數分鐘,我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彼此的雙唇。

  克優滿意地看著臉頰滾燙的我,「妳果然還深愛著我。」

  我低垂著眼瞼,刻意避開他赤裸裸的視線。

  克優輕撫著我的臉頰,並在我雪白的脖頸上落下一個沉重的吻。

  「我不會將妳讓給別人的。」

  說完他從床上起身,在離開前,不忘將襯衫拉好,並眷戀地看了我最後一眼,才跨步離開這個狹小的房間。

  在他關上門的剎那,我的內心突然感到一陣劇痛,我剛剛做了什麼,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我這樣不是擺明背叛黎曉嗎?

  隨著內心的疼痛,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沿著臉頰滑下,滴落在純白且柔軟的枕頭上。

  喀嚓。

  房門又再次打開,這次進來的人並不是克優,而是黎曉。

  「悅荫,妳還好嗎?」他輕聲細語地走到我的床邊,看著一臉疲倦的我,「宴會已經結束,需要回房間去嗎?」

  我免強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將雜亂的長髮隨意地用手指梳了梳,「啊、好。」

  黎曉突然伸手過來擦拭掉我臉上的淚珠,「妳不舒服到哭嗎?」

  我將手放下來,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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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妳身體還沒有恢復,等妳的病養好,再去──」

  「等一下我就要去找他,我有話想對他說,這是最後……一次。」

  于凜沉默地望著媛曦閃亮的眼眸,他知道放手,她才會回來這裡。

  「好。」

  座落在最角落的牢房裡,潮濕陰暗,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倚坐在牆角,男人一隻腳屈起,看起來十分放蕩不羈,陰影將他的臉覆蓋住,一抹自嘲的笑容掛在嘴邊。

  誰也想不到他正是被自己的親哥哥下令追捕的韞于晉,堂堂毓祥國的二皇子,竟會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場。

  如果有人問他會不會後悔這一路來的作為,他肯定會對那個人露出淺笑,而且是那種可能會被風一拂而過的輕笑。

  在被活捉之前,他聽見消息,說宰相一家因為與他勾結逆謀而被判刑,他笑了,笑得發狂,就像是瘋了一樣,令人畏懼。

  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只是另一個塑造于凜虛偽假相的謊言,宰相一家的確沒有和他勾結,而是一早就被于凜收買了,要不怎麼會讓他陷入只能通往失敗的死路?

  那天,薛媛姝刻意地提起太子在外頭鎮壓的消息,那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心,故意要他以為自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的誘餌。

  他知道只能怪自己太愚昧,沒能在事發前洞悉情局,也因為對媛曦的心軟,才會漠視周遭不尋常的陷阱,早在進去前他就該察覺,四周太安靜了,安靜的就像暴風雨前的詭異寧靜。

  對於于凜為什麼會抹黑宰相一家,他早就清楚明白,只有將媛曦的處境弄得孤寂痛苦,她才會轉而投向夫家的懷抱。

  想到此,于晉不得不對自己大哥的陰險狡詐佩服萬分。

  千算萬算,他還是漏算了這一條,于晉沒料到他擁兵自重一方,所有的軍物資源甚至遠遠超過于凜,卻還是被他的險惡計謀攻擊的潰不成軍。

  而他可憐的三弟,因為他的派遣而去探看父皇,順便調查于凜是否有在點滴下毒,卻被反咬一口,遭奸人設計為在先帝點滴下毒的可怕皇子。

  三天前,于鳳服毒自盡。

  似乎已經沒有反轉的餘地了,一切都註定走向末路。

  于晉疲憊的閉上雙眼。

  他一直都知道,于凜天生就帶著霸氣和狠勁,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選,為了自保,過去他總是維持與世無爭的模樣,因為他明白要是被于凜看出一絲破綻,他也會死於非命。

  就像那位因為偏愛他,而最後被于凜狠心用一場車禍害死的母后。

  于良身上帶有于凜下的毒,因此于良對于凜忠心耿耿。于恬因為自幼就失去母后,是于凜收養他的,因此他對于凜有另一種深刻的兄弟之情。

  也許他一開始就清楚自己是沒有勝算的,只是他從不願承認,一直做徒勞無功的戰爭,因而讓更多支持他的人受到傷害。

  啪,一個腳步聲清晰且回盪在寧靜的監獄之中。

  他沒有掙開眼睛,他以為那只是守獄員經過,畢竟這麼裡面的監獄,只有懂路的人才能走到這裡。

  「于晉。」

  是幻聽嗎?不然他怎麼會聽見只有在夢裡才能聽到的柔嫩音調?

  「聽說你被判死刑……」

  睜開酸澀的眼睛,眼球充血的疲憊模樣,讓他看起來更加落魄不堪。

  在走廊的燈光之下,媛曦雖然是大病初癒,但是美麗的模樣絲毫沒有被影響。

  于晉一隻腳弓起,姿勢看起來慵懶又無所謂,就像他們第一天見面那樣,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韞于晉。

  「妳來做什麼?妳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來這裡恐怕只會替妳招來不實的傳言。」

  嘲諷口吻一如往常,但是這次聽在媛曦耳中,她沒有氣憤,甚至帶著憐惜的心情傾聽。

  看著媛曦平靜無波動的神情,于晉只覺得無力。

  「看到我的樣子,很想笑吧?那就笑吧,我無所謂。」

  「不,我不覺得好笑,我不曾想過。」

  「那妳可曾捨不得我過?」

  媛曦沒有回答,她沉靜地看著位於牆角的那個陰暗身軀。

  「真可笑,沒想到我所做的努力,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外頭的陽光從監獄小小的窗口照射進來,散佈在空氣中的塵埃此時無所遁形,它們只能被動地落在地上,就像他的回憶和努力一樣。

  于晉揚起頭,伸手想抓住那些灰塵,「明明知道,如果那天不是為了妳而耽誤出發的時間,或許我也不會被于凜捉到。」

  媛曦心中一陣抽痛,「對不起……」

  「皇后,妳居然對我說對不起,我真是受寵若驚,」于晉自嘲地說,「我明明知道妳已經不在乎我的死活了,但是我居然會為了妳道歉感到開心,真是夠了。」

  媛曦沒想到于晉竟會變成這般下場,她哽咽的說出心裡話,「你不要這樣,于晉,我曾經愛過你。」

  于晉漆黑的眼眸一黯,「曾經……那麼,現在呢?妳相信我嗎?我到現在還是深愛著妳。」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媛曦沒有回答那個沉重的問題,她已經害怕到連回答都膽怯了。

  「對不起……」

  于晉苦笑,「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你了。」

  他笑得淒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是這種回答,但在聽到時,心仍刺痛著,「是嗎?因為我發起叛亂嗎?」

  「不是……」

  從高挑的窗外,所照進來的夕陽,將媛曦照得美麗萬分,只見她表情真摯,身邊繚繞著靜謐的悲傷氣息,就像她那張動人心魄的美麗臉孔,寧靜卻又哀傷,像一朶純潔的百合,「八個多月前,你救了我,我問你的名字,你沒有告訴我實話,但是當時的我相信你。五個月前,你在萬年情之院說你愛我,我還是相信你。那一晚,我問你『下一任皇帝,是你嗎?』你回答我『是』。所以我和你一起離開,當時的我,也相信了你。」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將我們的過去記得如此清楚,我能解讀成妳心裡仍然有我嗎?」

  說完這句話後,他們兩人的視線相觸,就如同兩個最深愛著彼此的愛人,緊緊地凝視著彼此。

  「如果那些謊言都沒有被拆穿,妳是不是也會像以前一樣愛我?相信我?」就像于凜那樣,天衣無縫的瞞天謊言。

  于晉凝視著她的眼神,充滿深邃的感情,強烈又無法自拔,彷彿要將她的靈魂給吸進去。

  媛曦深深地凝視著他,沒有閃躲,堅定而強烈。

  「……會。」

  于晉發出低沉且瘋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媛曦看到發瘋似的他,眼眶紅起來,她好懷念過去的于晉,「不要笑了,你都吐血了。」

  從嘴裡咳出的血,沾染在髒亂的衣角和褲管,于晉大吼著心中的怨念,「我笑自己傻,自己蠢,也笑我自己沒有于凜那種狠毒心腸,居然能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媛曦對上于晉瘋狂而真摯的眼神時,內心一驚,她覺得于晉的生命正在為結束而熊熊燃燒著,「于晉……」

  鮮血沿著于晉的嘴角滴落到地面上,也沾上他的嘴上,縱使是現在這種髒亂的模樣,看起來也更加俊美,「這是我此時覺得最好笑的笑話,到現在,我居然還無法恨妳,無法不愛妳,無法忘記妳……」

  一隻手伸進鐵欄的媛曦,因為這番話而停下動作,她覺得內心十分酸澀,兩行淚水就這樣流下來了。

  「媛曦,我可以拜託妳最後一件事嗎?」

  她的視線被淚水遮掩住,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難辨,連于晉也像是要消失不見一樣。

  「可以在我面前,跳一次冬雪白鳳飛嗎?」

  透過窗口吹進來的寒風在狹小的獄房裡呼嘯著,原本安靜的空間顯得更加蕭瑟。

  她緩緩啟唇,「……好。」

  沒有音樂,沒有伴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在他面前翩翩起舞。

  她手上沒有純白羽扇,因此她將自己脖子上的白色圍巾微微拉下一點,用右手拾起,當作是羽扇,別有一番風味。

  一開始的她停在夕陽下,仰著頭,望著上頭的那扇窗,下一秒,她跨出此舞的第一步。

  舞動著自己生命與感情的媛曦,在于晉眼中看來,比上次她於韞彥沜宴會中跳的,還要動人心魄,還要充滿感情。這次的她沐浴在紅橙色的陽光之下,沒有上次燦爛的金色光芒,而是點點象徵結束與完結的夕陽餘暉,環繞著她。

  如果說上次的她,是如同天上的天仙下凡。那麼這次的她,就像是天仙要離開人世間,回到天上那樣令人不捨。

  在于晉看的出神時,她身子一躍,在夕陽下如同變成仙女一般,飛揚起來。墨色的長髮、潔淨的白圍巾,好似呼吸停止,時間也彷彿在那一刻凝結。

  不久前,他們相遇而相識,相處而相愛,圍繞在兩人之間如假似真的曖昧讓他沉溺,能不能回到過去的快樂?就算一天也好。

  那些快樂單純的回憶湧上心頭,過去的歡樂是他現在想伸手緊捉也辦不到的遺憾,他真的好想回到過去的相處時光,沒有紛擾,沒有戰爭,沒有腥風血雨……

  于晉的雙眼微瞇,心卻不斷抽痛著,眼睛熱熱的,淚水微微滲出眼角。

  媛曦旋轉舞動,白色的圍巾就像她身後的翅膀,振翅而飛,好像一個不注意就要將她帶離這裡,消失在他面前。

  點點光芒,狹小陰暗的監獄,因為她而開始發亮,她是如此的耀眼,讓人捨不得將視線移開。她的舞,讓人從中看到最真摯、最刻骨銘心的感情。

  啪啪啪啪。

  舞完冬雪白鳳飛的媛曦穩住呼吸,于晉的掌聲回響在陰暗的獄房裡。

  「于晉……」

  于晉笑了,「好美,美到刻骨銘心,能在死之前看到這種精湛動人的舞蹈,我也算是值得了,」他的笑容帶著另一種心酸的疼,「五親王當初說,妳沒有濃郁的感情,可是這次在我眼中看來,妳跳的比那位宮女還要完美,因為妳的感情是如此的深遂。我從妳的眼中看到,妳的內心已經有別的男人,妳已經不再是半年前的那位薛媛曦了。」

  本來想說話媛曦,面對于晉這番搶白,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媛曦,在妳離開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吧?」

  媛曦沒有伸手去將被拿來當舞蹈用具的圍巾拉好,而是任由它兩邊垂下的高度不一。

  「現在的妳,幸福嗎?」

  她的黑色長髮與白色圍巾因為一陣寒風吹拂而過,遮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于晉在問這句話時的表情。

  「……是的,現在的我非常幸福。」

  風停歇。

  于晉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笑容,那抹笑容比過去任何時候她所看到的,都還要幸福,也都還要令人心痛。

  「聽到妳幸福,就算是死我也滿足了,再見了,媛曦。」

  媛曦脖頸上的白色圍巾,無聲地落到骯髒漆黑的地上。

  隔天,一個震撼全毓祥國人民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二皇子韞于晉,昨晚於獄中服毒自殺。

 

 

➤【泡沫之愛】大結局,最終章(09.23),歡迎讀者們觀看^_______^ 揭露韞于凜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背後心情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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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晉領著她,他們站在門外,等著警衛開門,數名奴僕出門迎接,其中一個,是媛曦懷念的四妹,媛姝。

  「大姊?」

  媛姝和姊姊一樣漂亮,只是那種奪目的美麗下,媛姝更多了分俏麗甜美。

  看到媛曦虛弱的模樣和搖搖欲墜的體態,媛姝鼻頭一酸,她好心疼她美麗善良的大姊。

  「媛姝。」媛曦熱淚盈框,嘶啞的喊著,這一刻她才是完全放鬆,她沒想到那種家人重逢的感覺竟讓她卸下心牆,想放聲大哭的衝動在細胞裡舞動。

  于晉明白她們兩姐妹重逢的喜悅心情,一種成就感湧上心裡,這也許就是他能為媛曦完成的最後心願,能再看到她滿足的神情,死而無撼。

  「很抱歉沒有事先通知就打擾了,現在外面的情況相信妳也很清楚,我希望能將媛曦安置在這裡,因為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沒關係,謝謝殿下對姊姊的照顧,」媛姝將大家閨秀的禮儀表現得完美,她看著于晉和姊姊之間,似乎關係不淺呢,「只是,您不進來嗎?現在局勢動盪不安,只怕您也會受暴波及,寒舍不及殿下所期待的舒適,但至少安全無虞,請殿下也進來休息。」

  于晉對於這片好意心領了,現在的他是沒有資格休息的,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完成,「謝謝你的好意,暴動正不斷在全國蔓怖,我貴為一國皇子,若是也在這裡避難,我會對不起毓祥國的人民。」

  現在的他不擔心自己,他擔憂的是計畫成敗。

  比他更早出發的軍隊,現在或許會因為暴動而延宕時間,畢竟他曾下達重令,不管任何情形之下,皆不可濫殺無辜。

  他要離開這裡去外面鎮壓暴動嗎?媛曦望向于晉的眼神流露出擔憂和許多不該有的情愫。

  「你不進去休息嗎?來到媛姝這裡花了不少時間,你最近休息時間都很少,不累嗎?」

  謝謝,謝謝妳有擔心我的心意,我會將于凜那個暴君推翻的,然後光明正大迎娶妳,等我,媛曦。

  于晉似乎在媛曦的神情和口氣中,找到他尋尋覓覓已久的那份感情。

  「人民正在等著我去解救他們,妳快進去吧,我走了。」

  理智讓他毅然斬斷現在不該有的私慾。

  「殿下,姊姊的好意請不要拒絕,何況現在太子也正在鎮壓各地不斷竄起的暴動,您暫時不用擔心,請進來小憩一下吧。」媛姝了然媛曦和于晉之間複雜的感情關係,現在她能做的就是極力挽留住于晉。

  聽見于凜也在鎮壓暴動,于晉感到慶幸,也許于凜會因為要鎮壓暴動而替他爭取到時間呢,只要于凜能被拖住一個時辰的話,對他進攻皇宮的計畫更有幫助。

  媛曦看著于晉,她用眼神表達她不能言喻的擔心,她希望于晉留下來。

  「我知道了,請為我們帶路吧。」于晉對著媛曦微笑,那抹笑容有釋懷、接受,和期待。

  環顧四周,他想他的安排是不會錯的,宰相平時為官清廉,對於國政更是認真,常常因為預算案和父皇、于凜他們鬧的不愉快,平時也很少和皇族們有接觸,在這裡,才能得到中立的庇護。

  媛姝看著媛曦微笑,「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快請進吧!屋子裡溫暖多了。」

  兩人在媛姝的帶領下之下,來到二樓的客廳,但是,這裡卻是不尋常的安靜。

  像是一張網密密的包圍住他,于晉越想越不安,他倚在客房外,眉頭皺著。

  「殿下,怎麼不坐下來休息呢?」媛姝上前關心,她想他可能是為國家擔心吧。

  聽到媛姝的問題,于晉回過神來,「麻煩請妳一定要好好保護媛曦,我先離開──」

  窗外傳來廣播器的聲響,聲音大到連屋內都迴響著,「叛軍首領韞于晉,皇上下令你立刻投降!」

  媛曦臉色發白,手顫抖地拉開窗簾,外面已不是一片黑暗,庭院的座燈全部被打開,一片光亮的模樣,就像地獄的火那樣刺眼炙熱。

  她回頭看著于晉,一臉嚴肅。

  幾乎是在聽到庭院士兵們的聲響後,數十名黑衣人拿槍包圍在于晉身邊,而媛姝則是被保護在後頭。

  看著將媛姝緊緊擁在懷裡的男人,當國宰相的兒子,這一刻他似乎終於看清事情的真相。

  他中計了,進了按照腳本而演的陷阱。

  原來宰相早就被收買了,大概也是屈於于凜的淫威之下,畢竟于凜是皇上遺召下令的正統繼位皇子,縱使他是多麼骯髒,他仍是『有名有實』的皇上!

  想起剛剛一路的不尋常,道路都被封鎖,只能服從地來到這裡,這招『請君入甕』真的太高明了,難怪他的第六感還如此強烈。

  我……輸了嗎?于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狀況。

  拔出隨身攜帶的槍,他選擇正面迎敵,如果在這裡就放棄,那他就對不起太多人,他會愧對所有因為他而受到牽連的無辜好人。

  媛曦看到此時于晉時,她說不出話來,他又再次騙了她,這次還是以這種狀況被揭發謊言,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

  窗外再次傳來警告,只是這次是一道他們兩人都熟悉的低沉嗓音,「于晉,投降吧!父皇雖然沒有把皇位傳給你,但是你也不該利用叛變來謀權阿!你令人太失望了。」

  于凜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一邊抹黑于晉,讓他只能做困獸之鬥的徒勞之戰,一邊洗腦媛曦,讓她對于晉最後一絲的可憐信任全部被詭計扼殺。

  「于凜,你不要再裝好人了,就算我沒有叛變,你也會在繼位之後,將我殺了。」

  他緩緩退回客房,當他準備轉頭叫媛曦躲在他身後時,看見了媛曦一臉瞭然,他知道媛曦可能會因此就不在相信他了,畢竟這一切都合情合理了,他無力逃脫這個圈套,但他仍希望她能相信他。

  「媛曦,妳聽我說,我──」

  于晉走一步,媛曦就退一步,兩人這樣的一退一進,讓媛曦瀕臨崩潰,她拉開窗戶,「不要過來,妳這個騙子!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不!不要!別跳,媛曦,我求妳!」于晉慌張地看著媛曦,他知道當務之急是先穩定她的情緒。

  站庭院中間的于凜喊著,神情冷淡,「媛曦,妳跳下來,我不會讓妳受傷的。」

  媛曦笑得異常美麗,有一種壓力在腦袋炸開,她已經對所有事物都不再眷戀了,包括這一具替她惹上許多麻煩的軀體……

  「于晉,告訴我,你這是在擔心我,還是擔心被揭穿的謊言?」

  「我愛妳,我是深深地愛著妳,媛曦,相信我。」

  「是嗎?你到現在還是不肯說實話。」媛曦冷冷盯著窗外那群身穿黑色衣服的護衛,像是黑洞,吸引她撲身往下跳進去。

  「你現在拿著槍,不是要挾持我來威脅于凜嗎?不是為了活下你寶貴的性命而指著我嗎?」

  「不是那樣,媛曦,我愛妳的一切,為什麼妳總是看不清,事情並不是──」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愛我這種謊言,你那套破綻百出的伎倆到底就耍到什麼時候?我討厭你虛偽的愛情!」

  媛曦逼近歇斯底里的樣子,她激動地說,緊緊握著拳頭。

  于晉垂下高舉槍枝的手,他無力地看著媛曦,他就快要站不住腳了。

  他好累,不管做了多麼大的努力,他還是得不到她的信任……

  「我只問妳最後一句話,媛曦,妳還相信真愛嗎?」

  「不,我不相信,因為那種東西從來都不曾在我生命中出現過!」

  她會消失不見,她會消失不見……這個強烈的念頭一直猛攻著于晉的思緒,現在的他異常清晰冷靜,但是,媛曦就像一團刺眼的光亮,他幾乎要看不見她美麗的模樣了。

  媛曦對于凜綻放最後一抹笑容,那是美得奪人目光的笑容。

  她閉上眼,往後仰,結束了這場對峙。

  雪白的圍巾因為風而往上揚,脫離媛曦的脖子,在她身邊飛舞著,這一幕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出現一樣,所有的人屏息凝望。

  最後,她降落在一個溫暖堅固的環抱中。

  「唔……」

  躺在床上的媛曦,因為窗外的陽光灑落在她臉上,而發出病吟。

  「媛曦,妳醒了嗎?」

  低沉溫暖的嗓音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現在是在靳詠樓吧,這是于晉的聲音,等等也能看見一點、二點、三點他們吧,她感覺非常祥和。

  希望外頭是一片花團錦簇,鳥囀啁啾,這樣就能回到她夢寐以求的那段時光了。

  睜眼霧矇矇的雙眼,卻不是在靳詠樓裡,這裡讓她好陌生。

  「是你,于凜……」

  于凜坐在床邊,身著簡單的黑襯衫,將袖子捲到手肘上,看來一派輕鬆,輕輕闔上手上的文件夾,他笑得很淺,溫潤如泉的嗓音傳進她耳裡,「妳昏睡了整整一個禮拜,終於醒了,我好擔心。」

  「于晉呢?媛姝呢?大家都好嗎?」

  沒料到她一醒來是急著找于晉,眼裡閃過一抹慍火,但是他口氣一樣輕鬆自在,「在妳昏迷的之後,他跟著追隨他的黨羽逃離現場,經過數天的追緝,終於將他和叛軍全部抓住牢籠。」于凜握著媛曦些微發涼的小手,「至於媛環因為慫恿陳、徐兩大將軍跟隨于晉叛變,所以被處於死刑。而媛姝也因為和媛環一樣包庇于晉,所以宰相一職被革職,全家也遭到監禁。」

  媛曦一時無法消化于凜的話,怎麼她才睡了一覺,世界全部變了。

  想到家人會因為這場叛變而紛紛遭到嚴重的制裁時,媛曦胸中一窒,為什麼醒來之後,所有她想把握的一切都變成定局?為什麼她的家人要因為她而紛紛被逼上絕路?

  「那靳詠樓、明瞵樓呢?」

  于凜看著媛曦,一臉平靜,口氣卻難掩惋惜,「于晉在挾持妳,帶著妳離開那裡後,下令放火將靳詠樓和明瞵樓全部燒毀,沒有任何活口留下。」

  「什麼……」

  媛曦想起靳詠樓裡那三兄弟的溫馨和友善,還有明瞵樓時管家和小晴無微不至地照顧,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下來,為什麼全部的回憶都破碎了?

  她揚起頭看著于凜,雖然他的模樣就和平常一樣,但是他肯定也很難過。

  沒多久前,他敬愛的父皇才剛剛逝去,親弟弟馬上起兵叛亂,面對國勢如此不安穩,心中的孤寂落寞,和無數的壓力肯定將他逼得無法喘息。

  那麼現在的他們又何嘗不是那樣可憐呢?失去親人後,只剩下彼此。

  她很想開口求于凜放過于晉,但她知道這只是徒勞無功,畢竟于晉所犯下的罪行,不是簡單一兩句話就能帶過,恐怕全毓祥國的子民們也都不會原諒他。

  輕輕用指腹擦過媛曦殘留在眼瞼的淚水,于凜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他知道她一時之間,是無法接受這樣的遽變。

  「再過三天,就是我的登基大典,那麼一切的不幸終將落幕,暴動也會消失不見,再也不會有親愛的人受到傷害。」

  于凜的承諾讓她心暖,他對她所下的承諾,從來都有實現,也讓她感覺被呵護信任,媛曦倚在她的胸前,看著窗外的明媚,「……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于凜撫上媛曦柔軟的黑髮,一時無法消化她的涵義。

  「謝謝你在情急之下,將我抱緊,」她握住于凜另一隻擺在她小腹上的手,「也謝謝你對我許下無數承諾,而都一一實現,謝謝……」

  這才是真愛吧?那種踏實的生活,沒有花言巧語,只有能諾實現的喜悅,也許她現在才明白,她要的不是于晉那種維持在謊言上的愛。

  她跟所有女人一樣,她想要的不是那種浪漫的愛情,而是安定,是一個能夠讓她感到安全幸福的世界,一個能用自己的肩膀擔起這個世界,足以保護她一切的男人。

  于凜將手反握更緊,溫熱的溫度從手傳到媛曦身上,「那是應該的。」

  媛曦掙脫他的懷抱,她起身坐直,「我想……去見于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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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良。」

  于凜簡潔的呼喚,順著風,一路吹進于良的耳裡。

  「……嗯?」

  「在于恬把消息散撥出去後,我要你立刻通知宰相,讓他煽動目前在古屋的數十萬人民,抵制于晉的三萬精兵,相信以他那種不成氣候的女人心態,大概就會被困住了吧。」

  于良驚恐地盯著于凜的背影,一股不同於冬夜的寒意在身體內流竄著,沒想到于凜竟冷血到要犧牲被操控人民,讓戰火波及無辜,只為了滿足他私自的慾望。

  「派遣秘密部隊將陳將軍作戰路線經過的古屋附近山頭炸掉,我要它雪崩,把它們全部活埋。」

  躲在暗處的黑衣人,唰的一聲去達成于凜下達的指令。

  「山谷下,還有近萬名人民尚未疏散!」于良慌張地說,難道他的大哥一點也不憐憫那些辛勤替毓祥國服務的子民們?

  「我知道,但是如果疏散了,只會讓他們提高警覺而已。」

  于凜表情平靜,「就讓他們成為為國犧牲的陪葬品,我要殺的于晉措手不及,無力反抗。另外,派人混進去徐將軍部隊裡,把那幾名精英戰將暗殺。」

  「那些曾都是位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為何要一一誅殺呢?他們一樣能謂國家效勞才是。」

  于凜把玩著手上的傳國玉璽,「那些曾經反叛過皇室的叛徒,縱使功不可沒,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無力的感覺讓于良第一次覺得,也許于凜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冷血無情,未來的日子裡,或許有一天也輪到他被下達格殺令吧。

  他不能反抗,只能被動地接受于凜的操控,只因為那脆弱的生命。

  「這樣能讓他們軍隊造成不小的混亂,我們得從中爭取寶貴的時間,只要我們的軍隊先統整完畢,于晉就毫無勝算可言。」

  于良沒有對此回應,也許這場戰役最後必定是于凜贏,但是他卻會輸去那份兄弟情誼……

  在于良離開正宮殿去下達指令後,一抹黑影從柱廊邊竄出,「皇上,已經查出皇后的所在位置了。」

  「說。」

  媛曦身上的那枚訂婚戒指,其實內含著有衛星導航定位的追蹤器。早在結婚前,于凜就做了萬全的準備,也許有一天事情不在他所引領的軌道,他也要控制所有意外,導正回他的正道。

  原本媛曦在婚後遲遲不願配戴上戒指,自從槍擊案爆發後,她被他多次說服後,就不在反抗,乖乖配戴上了。

  「就衛星顯示,皇后和二皇子一同坐在一台黑色跑車上,正打算從二號道路進入古屋。」

  于凜閉上黑亮的雙眼,一個將于晉包圍的細密圍網在腦袋裡編織著。

  「將二號道路封鎖,讓他從三號道路上來,再把其他外環車道全部封鎖,讓他沿著主幹道走吧,讓他一路到達宰相的家。」

  「是。」

  于凜的笑容,此時俊美到極致,已經不在那般夢幻,反而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邪魅地不可思議,他要于晉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中,他要玩弄他到膩了,再送他離開這個世界!

  「我們去宰相家等著吧,就去那裡會會于晉那個愚蠢的叛徒,和未來的一國之母。」

  敞篷的車身,讓強勁的風不斷吹過媛曦身上,冷得刺骨的強風揚起她豐沛的柔亮黑髮,也將她臉上的血色吹走,此時的她,全身都是冷冰冰的死白。

  「你已經當上了皇帝,除了我以外的優秀女人,比比皆是,並不是非要我不可。」

  媛曦竟然笑了,她笑得如此輕柔,就像數年前的那個夜晚裡,他和于凜所見到的那個景象一樣的飄渺脆弱。

  監獄外,那個去見姨娘最後一面的媛曦,那個將冬雪白鳳飛跳得如此漓淋盡緻的媛曦,也許伸手一抓,就會從指縫消失不見。

  「那不一樣,媛曦,是妳的話,我永遠不會放棄!」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能聽到他如此篤定的回答,也許,很多過去的愛恨都能泯滅……

  媛曦嘆氣,「你抓了我當成抵制于凜的籌碼,也許是失算,畢竟于凜和媛環都曾經上過床了,在于凜心中,我是不值得的。」

  于晉沒料到媛曦會知道,此時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他好怕她會因此崩潰。

  「妳怎麼會知道?難道……是媛環說的?」

  凝視著車外一片雪白,她突然開始討厭這依竊的紛紛擾擾,如果可以,就讓她回到過去,回到仍是在玉鳳堂幫忙的她。

  「你會想要回到過去嗎?有時候,我還真想要回掉韞彥沜那場莫名的宴會之前。」

  面對她輕聲地話語,刻意轉開的話題,于晉緊鎖著眉,沒有答腔。只是為前面道路突如其來地封鎖感到訝異,一股不祥的預感染上心,他立刻迴轉開往三號道路。

  「因為這樣,我就不會認識于凜,就不用逃家,就不用……認識你,對吧?」媛曦柔軟的嗓音迴盪在于晉的耳裡,那個曾是他在午夜夢迴裡追尋的源頭,「過去我以為我懂得什麼是真愛,沒想到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太過自以為……」

  「我沒有後悔過,對於能夠遇見妳,甚至愛上妳,我都不會後悔,媛曦。」

  拉緊身上厚重保暖的毯子,呼嘯而過的冷風讓她的頭刺痛,那一陣陣的風已經吹了很久。

  于晉用餘光督見,他按下按鈕,敞篷的車頂被堅固的車蓬牢牢蓋住,將暖氣打開,車上的溫度已別於外面的低溫,非常溫暖。

  「把衣服拉好,妳身體還沒恢復,可別著涼了。」

  是暖氣開太暖嗎?媛曦竟覺得呼吸困難,心中一窒。

  沉默的氣氛蔓延在車裡,沒有了狂嘯的風聲,他們只聽見彼此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他們順著路向目地的前進,只是他們卻不知道那裡不是避風港,而是一處將他們燃燒殆盡的火坑,是地獄的入口……

  于晉突然把車停下來,他停在一棟華麗的建築物前。

  「這裡是毓祥國宰相的私人住宅,妳四妹媛姝就住在這裡,進去吧。」

  她好久都沒和四妹碰面了,自從她嫁給宰相的兒子後,連玉鳳堂都鮮少回去。

  那個討人歡喜的媛姝,讓媛曦感覺到溫暖,經過這麼多的波折,原來,家人還是令她內心感到柔軟。

  「為什麼要來這裡找媛姝?」媛曦表情不再僵硬,她現在看起來像是回到那個在靳詠樓的她,一臉淡雅,相信著于晉。

  只是她不懂,于晉不是要將她挾持為人質來威脅于凜嗎?

  于晉盯著她微微變化的表情,他終於露出久違的真心笑容,自從媛曦離開靳詠樓後,他就鮮少笑得如此放鬆,連一點都說他快變成石頭了,表情都繃緊僵硬。

  大門外的路燈,暈黃的燈光從車窗照射在于晉的臉上,將于晉連日來的疲憊照出來,他笑得虛弱又堅強。

  「現在的妳來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外面的戰火已經蔓延在各處,許多道路都被封鎖,若是妳出現公共場合,只怕會替自己招來麻煩,媛姝會保護妳的,我能做的就是把妳送來這裡。」

  「那你會陪我嗎?」媛曦沒想過自己還會依賴于晉,但是現在的她只覺得不安,她希望他能陪著他。

  這座屋子佇立在主幹道一旁,也許是因為裡頭住的是宰相,所以門禁森嚴,平時是不會有人逗留的。

  只有二樓的落地窗有光亮顯現,其餘皆因冬夜的緣故,黑漆漆一片,白雪陪襯在旁,媛曦只覺得那像是伏在雪堆裡野獸露出光亮嗜血的眼睛,她不敢獨自面對。

  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也許他這一生也值得了,居然還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對著媛曦微笑,「好吧,我陪著妳進去,也許這一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最後……一次?媛曦愣愣地盯著于晉,她的直覺竟該死的覺得他的話兌現,不祥的感覺更是襲捲全身,她開始捨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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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美其名是被放逐出去,難聽點就是我派人殺了他們。」彌克優突然握住我的手,「悅荫,相信我,我現在已經有力量保護妳了,回到我身邊吧!」

  我緊皺著眉頭,想將手抽回來,卻被他緊緊握住,「我怎麼可能回到你身邊,我現在是黎曉的女朋友啊!」

  「不會跟他提分手嗎?」克優一臉這有什麼難處的表情打量著我,「就像當初妳對我提分手那樣啊!」

  我搖著頭,「克優,我們已經在彼此的生活中缺席太久太久了,我們是不可能回到從前的。」

  「儘管剛剛妳在睡夢中叫著我的名字?」

  我的眼睫毛輕晃,「我叫著你的名字?」

  克優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兩頰上的酒窩也隨即出現,「這不就代表,其實妳也忘不了我嗎?」

  「克優,我是不可能跟你復合的--」

  「別說的那麼肯定,」克優從椅子上起身,直接坐到我的床上,「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拿不到的。」

  我低垂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又何曾不知道,克優他現在已經是彌家的當家,確實是沒有什麼東西拿不到的。

  「悅荫,當初那些傷害妳的事物,我會讓它們消失,回到我身邊來吧……」克優將我摟進懷中,在我頭頂上低聲呢喃,「不要其他人,我就只要妳……」

  「黎曉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此時只能虛弱的回答他,「他也是你的朋友啊……」

  「是啊,他是我的朋友,那又怎樣?」

  「你怎麼可以搶他的女友?」我想推開他,卻發現我的雙手無力到無法舉起。

  克優笑了起來,「為什麼妳是他的女友,我就要放棄妳?那麼當初黎璿哥也喜歡妳的時候,他幹嘛跟黎璿哥搶?」

  克優小黎璿一歲,大我一歲,而黎曉則是小他三歲。他們的排序我始終搞不太清楚。

  我皺著眉頭,努力想要從他的話中挑出毛病好來反駁他,「不是這樣說的,當時我也不是黎璿的女朋友,他跟我告白很正常吧?」

  但是我怎麼想也沒想到,他居然連黎璿也喜歡我的事情也知道。

  「是嗎?那麼他趁我們分手後的空窗期趁虛而入,就比較光明正大嗎?」克優不怎麼在意我這個反駁的論點,而是突然低下頭來,在我的額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你、你做什麼啊?」我驚訝到激動地說話變成結巴,「你怎麼可以吻我?」

  克優露出小時候做壞事被我抓到的淘氣笑容,「為什麼不行?」

  「你都二十一歲了,怎麼還這麼幼稚?」我摀住剛剛被他吻的額頭,激動地大叫,「你、你居然真的給我吻下去了!」

  克優微微揚眉,「妳管我,我要吻就吻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一臉驚訝地瞪著他,他居然跟以前一樣霸道!就這點可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啊!

  「不過妳還記得我二十一歲啦?」克優一手摟著我,另一手撐在床上,姿勢性感又帥氣。

  我撥著我的瀏海,噘著嘴白了他一眼,「你大我一歲啊!我二十歲,你不就二十一歲?」

  「妳果然忘不了我。」

  我累到一點也不想再多做反駁,「才不是這樣的勒。」

  「我們復合吧!不要理會他人對我們的看法,不要在乎世俗對我們的眼光,只要回到我身邊。」克優突然撫摸起我的藍寶石耳環,「我會帶給妳幸福,我能給妳全世界,就像以前那樣,完成當初妳答應我,卻等不到的事情。」

  我心頭一顫,我真的還愛著克優嗎?我當初的確是因為他,而無法接受若迴,將若迴對我的感情視而不見。可是我現在有了黎曉,我真的還愛著克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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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醒了?」低沉陌生的嗓音,讓眼皮正在輕顫的我,睜開了雙眼。

  我一開眼,漆黑帶有點光線的天花板,往身旁的微光看去,是彌克優坐在一張木頭椅子上,他身邊的小桌子上有一盞燈,全房間的光線來源,就在來自於那盞燈。

  這是一間狹小的木製房間,帶有點古典的氣息。除了我的床、旁邊的小桌子、那盞燈和彌克優所坐的椅子,這房間裡頭沒有其他的家具與擺設。

  「彌克優……」

  我注視著他,心中有許許多多的困惑,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叫我兩個字吧!」他伸手過來撥了撥我的頭髮,「我也仍是叫妳悅荫,不是嗎?」

  我沒有閃躲他的手,而是嘆了口氣後換一個話題,「這裡是哪裡?你為什麼在這裡?」

  「不像以前那樣叫我克優,我就不回答妳的問題。」他揚眉,一臉就是妳不叫妳就死定了的臉。

  我愣了半晌,最後投降於他的威脅之下,「我想我們已經分手,沒必要再叫兩個字……」

  「妳叫妳朋友的名字,也是叫三個字嗎?」他輕笑著。

  我突然發現他的笑容似乎變好多,不像以前那樣,久久才笑一次。

  可是他現在的笑容,都是讓人看不清也摸不透的。

  我臉上一陣尷尬,「也不是這麼說的啦……」

  他點了點頭,「所以……」

  「……克優……」看著他露出滿意的笑容,我才繼續問下去:「我為什麼在這裡?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妳剛剛在宴會突然昏倒了,所以就到這間梨家安排的房間休息。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裡嘛……」說著,他看我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深邃,「可能是因為想單獨跟妳談談吧!」

  我聞言坐了起來,「你要和我談什麼?」

  「我看到妳耳朵上那只藍寶石的耳環,妳還是捨不得丟啊?」克優舉起自己的左手將黑褐色的頭髮往耳後撥,上頭有只閃爍的藍寶石耳環。

  我心一驚,剛剛他幫我撥頭髮,其實是為了看我的耳朵上有沒有耳環!

  「你不也是沒拿掉!」

  克優聽到我的話,微笑著傾身靠近我,「因為我還是無法忘掉妳。」

  我被他這句話嚇到,趕緊往後退了一些,「我現在是黎曉的女朋友,你別鬧了!」

  「為什麼妳是他的女朋友,我就不能忘不了妳?」克優一臉莫名奇妙地看著我。

  「我們已經分手五年,你也該交新女友了!」

  「那是兩碼子事,就是因為分手五年,還發現自己無法忘掉妳,不是很癡情嗎?」

  「那是你的錯覺。而且你忘了你的家人不喜歡我嗎?」

  克優聽到後面那句話,嘴角微微上揚,「我現在是當家,不喜歡妳的人,我會幫妳將他們給除掉。」

  「除掉……」我的雙眼瞪的斗大,「數年前的那場兩邊之戰,失敗的那方被你怎麼了?」

  兩邊之戰是外界給予彌家內部紛爭的專有名詞,當時彌家內部主要分成兩派,一派是由彌克優所帶領,另一派據說是位優秀的女孩子所領軍。最後的結果眾所皆知,是由彌克優取得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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