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鈞張開眼時,只看到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的隙縫流洩進來,應該雜亂無比的房間僅有棉被皺巴巴的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其他物品都很整齊,包括昨晚掉到床下的氣喘藥,此時已經好好的放在床頭上。
他一手扶著頭,起身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蓋有棉被,他知道是楊心頤怕總是不穿上衣的他在冷氣房裡面會感冒,特地幫他蓋上的。
等他下樓看到站在吧台內準備早餐的身影,立刻衝上前去從她身後環抱住她,「我以為妳已經離開了。」
她將兩片法式吐司放到已經有一顆荷包蛋的盤中,「我走了你八成又不會吃早餐了。」
張凱鈞從她身後小啄了一下她的側頰,並伸手將那兩盤各有四片法式吐司和一顆荷包蛋的早餐拿到吧台上。
楊心頤將鍋鏟等製作早餐的用具清洗好,跟著張凱鈞坐到吧台的另一側,並將叉子及一杯美式咖啡交給他。
「有心頤在果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看著張凱鈞一臉滿足的模樣,正拿起玻璃杯要喝水的楊心頤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就是狗腿。」
「我是誠心的在稱讚妳。」說完張凱鈞離開剛剛坐的位子,硬要坐到楊心頤左手邊的位子,「心頤,我今天不上班,陪妳。」
拿起叉子準備開始享用早餐的楊心頤手上動作一滯,「那你等等吃完早餐載我去坐車。」
「妳今天就要回去了?」
她點頭。
他皺起眉頭來,「今天才禮拜六,妳明天再回去不就好了?」
她拿起一片法式吐司,「我想今天回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他一臉不滿,「又是工作,我都為妳請假了,妳難得來,這麼快就要走了?」
她才剛咬下第一口吐司,用手指簡單擦拭自己的雙唇,「沒辦法,我這次上來本來就是要跟你談圓圓的事情,沒打算過夜。」
「那個已經談完了,不要再談到他了。」張凱鈞因為她的話,手上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到了吧台上,「妳就今天再睡一晚,又沒有什麼關係。」
她先是看了一眼吧台另一側的客廳,「……你家實在是太亂了。」
他將一隻手攬上她的腰上,「那我中午帶妳出去吃飯,然後我請清潔的阿姨來打掃。妳別這麼快走。」
她看著他那苦苦哀求的眼神,雖然很想鬆口答應,但是只要一想到若是多跟他相處幾天,怕他之後會變本加厲,「還是算了。等等載我去搭——」
「妳要是不留下來我就跟妳一起回去。」
「啊?」
「反正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妳朋友了,那個黃小佩呢?聽說她和男友分手了?」
雖然知道張凱鈞會知道黃小佩分手的事情是楊心頤自己說的,但是她一聽到他想要見自己的朋友,她心裡還是警戒起來,「你別來亂。」
「我才不會來亂,我可以介紹我單身的朋友給她啊!」看張凱鈞一邊享用煎的酥黃的法式吐司,一邊對她眨眼,「心頤妳越是不喜歡我進入妳的交友圈,我卻是想進入,怎麼辦?」
「你真的是……」楊心頤真的不懂,為什麼會有人控制慾這麼強,就連他每晚打給她的電話,都不許她不接,過去只要一天她沒跟他通到電話,他過沒幾天就會親自出現在她家門口。逼得她現在每晚都會乖乖跟他通電話。
張凱鈞露出帥氣迷人的笑容,「因為我最喜歡妳啊!」
她只能默默的吃著自己面前的早餐,本應該讓人食指大動的美味早餐,在這時候的她面前看來,只覺得索然無味。
「心頤,妳覺得我們會生男生還是女生?」
「啊?」
「妳今天真的很愛發呆耶。」他伸手夾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說妳覺得我們會生男生還是女生?」
「……應該不會生吧。」
「為什麼?我們都還沒有三十歲,要是照昨晚的狀況來看,只要每週我去找妳兩天,應該很容易吧?」
「你每週要來找我兩天?」楊心頤驚恐到聲音都不小心的變高。
「沒錯。既然現在沒有那些纏人的傢伙,我們也在一起,我去找妳又有什麼不對?」
有很多不對……楊心頤默默想著,因為我們沒有在一起。
「上次流產真的很可惜。」說到這裡張凱鈞臉色從溫柔轉變為嚴肅,「我就說要妳專心在家安胎,妳就偏偏喜歡到處走。」
「我也只是在家走走,誰知道會跌倒。我總不能懷孕後一直躺在床上不動吧?」
張凱鈞揚起一邊的眉毛,「反正妳下次懷孕給我辭掉工作搬到這裡專心安胎。」
「等等,我又不一定會懷孕,而且我也不想要生小孩啊!」
「妳該不會忘記昨晚我們來這麼多次,可都沒有帶套,而且我都射在裡面喔!」
面對他的邪笑,楊心頤背脊一涼,難得打從昨晚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帶套?
「你這麼喜歡小孩子,讓外面那些女人幫你生啊!」她故意撇過頭去,就是不願意看到他臉上那得意的笑容。
「才不要。我跟她們都只是玩玩的,而且都有乖乖帶套。」
「你就不要哪天有意外發生。」
「我是法律人,就算真的發生了,我也有辦法處理的一乾二淨。」
楊心頤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生平最討厭的人之一就是這種,無賴。
「明天我會將妳送去搭車,然後下週那場官司結束後,我會去找妳。」
「你不要——」
「並順便去見見那位陳醫生。」
「你說什麼?」
「我想看看當初在高中讓妳念念不忘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
楊心頤感覺自己握著叉子的指尖冰涼無比,「你又想要做什麼了?」
他看到她那擔心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有些深邃,「妳就這麼擔心我對陳宇凡做什麼事情?」
她緊緊握著手上的叉子,「陳宇凡和我只是朋友。」
「是嗎?」
「真的。你不要去找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當然可以不要去找他,也可以相信妳,可是心頤,我們年紀也都不小了,不適合再像過去那種玩玩的相處模式了,對我拿出妳的誠意來吧。」
楊心頤顫抖著問,「你要我做什麼?」
「妳說妳和那些異性都只是朋友,我當然可以相信。」他將叉子放下來,並拿起一旁的餐巾紙,優雅的擦拭自己的嘴唇,「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