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頤最討厭張凱鈞這樣看著自己,尤其張凱鈞是標準的中西混血兒,那雙深咖啡色的眼珠明亮卻讓她捉摸不定。

  「你為什麼要逼圓圓和我分手?」

  張凱鈞在聽完她的話後,表情有些失望,「妳來只是要跟我討論這個?」

  「我是認真的,你憑什麼用他哥哥的公司威脅他?」

  他低下頭,繼續拿起筆準備書寫剛剛沒有寫完的東西,「他那個廢物的哥哥公司自己欠稅不交,甚至產品欺騙消費者,我不覺得我告他有什麼問題。」

  「可是你也不該用此來威脅圓圓和我分手啊!」一想到這件事,楊心頤就氣到想哭,「圓圓他——」

  「叫的這麼親密,你們是很熟嗎?」張凱鈞冷冷的打斷她的話,「心頤妳最好搞清楚狀況,我同意妳和其他異性做朋友,不代表我同意妳和他們交往。」

  「我們已經分手了啊,凱鈞!」她說:「當初明明說好,你可以和其他異性交往,我也——」

  「我沒有跟妳說好吧?」張凱鈞繼續用著事不關己的口氣,「而且我怎麼不知道我們有分手?」

  「你明明在那件事情後答應我的!」

  張凱鈞深深嘆了口氣,「那是心頤妳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根本沒有答應妳。」

  「我們明明已經分手兩年了……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每次每次都干預我的生活?」

  「因為我從沒打算要跟妳分手。」張凱鈞抬起頭來,直視著她,「分手這種事情是需要兩方認同的,我從沒認同過。既然這樣,我對妳這種和我交往卻又劈腿其他男人的做法很不引以為然,又有什麼錯?」

  「那你怎麼可以威脅圓圓?他人這麼善良!」

  「我威脅他?如果他哥哥不要做這種犯法的事情,我會有辦法威脅到他嗎?」

  楊心頤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她先撇開頭,「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你不要再去告他哥哥的公司了。」

  張凱鈞發出悅耳動聽的笑聲,「告他哥哥的公司並不是我。是他哥哥公司的敵對公司抓到他哥的小辮子,死咬著不放,打算將他哥公司告垮的。」

  一向很清楚張凱鈞手段的她顫抖著開口,「……是你將那些資料交給他哥哥敵對的公司是不是?」

  張凱鈞莞爾,「我真的很喜歡心頤妳啊,這世界只有妳能真正了解我,也只有妳才夠配和我在一起。」

  楊心頤緊咬著下唇。

  「過來我這邊。」

  她不理會他的好言相勸。

  「妳應該要過來的,心頤。我不喜歡將話說第二遍。」張凱鈞轉著手上的鋼筆,若有所思的說:「記得妳弟弟在一間有名的科技公司工作吧?」

  楊心頤猛然抬起頭,「你不要再對我家人動手了!」

  「那妳還不過來嗎?」

  她緊貼著身後的牆壁,旁邊就是門口,她大可當作這場談判破裂,直接轉身就離開,可是她不敢,更是因為她無法。

  過去張凱鈞和她交往,她卻多次頂撞他時,他就曾經利用家裡的權勢,讓她爸爸差點沒有工作可以接。更在她和他分手後,多次在暗中動手腳,令她的家人受到傷害,像是她弟弟研究所的教授特別愛刁難他,或是刻意在背後使些手段,逼得本來就沒有多餘的錢及房子的她與家人,只能被迫搬離原本的住處,先到親戚家去借住。

  那些種種激烈的手段,都是她一個不順張凱鈞的意,他就會做出來的。

  剛剛他赤裸的威脅,無非就是想再動用關係,讓她弟弟失業。

  楊心頤最後像是屈服,走向前去,卻停在他的辦公桌前面,「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和我分手?我們之間已經成了過去。」

  張凱鈞不是很滿意她和自己保持距離的這種作法,「妳就這麼想離開我?」

  「凱鈞,你真的太任性了,你知道嗎?就算不是我,你也可以找到其他可以包容你的女人,她們——」

  「沒有其他人。」他冷聲道,「妳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也是最瞭解妳的人,我們了解彼此,才是在一起最好的選擇。」

  楊心頤嘆氣,過去她也不是沒有和他說過分手這件事,可偏偏他就是不願意放手,只因為她知道他那些不願意讓他人知道的過去與痛苦。

  「就算分手,我也不會將那些事情說出去的。」

  張凱鈞突然起身,他比楊心頤高了至少十五公分,伸手捉住她的手臂,「我不在乎妳會不會說出去,我只在乎妳要和我分手。我不想要再重新適應其他人,也不想要讓那些只貪婪我錢財和外表的噁心女人靠近我。」

  「凱鈞,你這樣到底有沒有去看精神科醫生,啊,好痛。」被張凱鈞大力一掐,楊心頤感覺自己的手臂痛到骨頭都要碎了,一抬眼,就發現對方雙眼彷彿冒著火一樣,惡狠狠的瞪著她,她只好趕緊轉一個話題,「我、我只是想關心你失眠的毛病有沒有改善而已……」

  他捉著她手臂的力道總算放鬆一些,「我真的很想妳。」

  楊心頤想著你當然想我,想到都對我前男友做出這麼過份的事情了。

  「可是我不想你啊——好痛!」

  喀嚓。這時候站在門口的是剛剛在接待離開的客人的那位女秘書,她看到兩人以這種奇妙的姿勢站在辦公桌的兩側,非但面不改色,還自若的說:「凱鈞還有十分鐘,要和蔡先生見面。」

  「好。」張凱鈞放開楊心頤的手臂,「心頤妳先回我家。」

  本來鬆一口氣打算開溜的楊心頤一聽到這句話,馬上緊繃起來:「什麼?」

  「妳有我家鑰匙,直接進去就好了。」張凱鈞又想了想,「還是妳要開我的車離開,妳是怎麼來的?」

  「我是坐高鐵來的。等等等等,我現在就要回家了,不需要去你家打擾你,我這就走,呵呵,再見,不,最好永遠不見。」

  「我知道妳最近和一個陳醫生很好。」

  楊心頤全身上下的肌肉又開始緊繃起來,「你——」

  「我會晚點回去,如果在那裡沒看到妳。」說到這裡,張凱鈞一邊整理自己襯衫的摺袖,一邊坦然自若的說:「妳應該知道我不介意去和那位陳醫生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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