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鈞在考上這間算得上是前幾志願的頂級大學法律系時,他的家人對於他考上的學校並沒有意見,可是卻對他的科系非常有意見,他們家乃是政治世家,也就希望他能順從家庭的意思,考上政治系,沒想到他直接將法律系填在前面,導致家人有許多的不滿,但因為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所以也沒有人敢苛責他。

  而他因為混血兒的外表,外加長相帥氣,很快就在入學的時候受到歡迎,不僅系上女同學、學姊們的喜愛,就連他的傳聞也傳到其他的科系,造成一股不可小看的風潮。

  找上他們系上聯誼的科系更是不勝枚舉,他因為剛入學,也不想被說太過大牌,有些聯誼會參加,有些則是找其他理由拒絕。就連迎新宿營他也巧妙的迴避掉,只為了不想成為其他男同學和學長的眼中釘。

  後來他在一次和位在與他就讀的大學同縣市,同樣都是國立大學,排名卻在尾端的學校聯誼,這次的女孩子都十分可愛,和他學校的女生一比,優劣自然就出現,也因此他班上的男同學都對這次聯誼的女孩子蓄勢待發。

  聯誼結束,他自然也是得到最多女生青睞的對象,很多人主動提供他手機號碼,最後他只挑了一位看得最順眼,也就是最漂亮的女生連絡。

  對方的名字他現在也記不清楚,只知道那半個月來,他們交談甚歡,儘管他刻意和對方保持距離,對方也渾然不知。接著她主動邀請他來參加她自己系上的期中活動,就算他說自己和她不同校,可能不太方便,她還是鼓勵他參加。

  不得已的情況下,張凱鈞想說自己也沒有去過對方學校,乾脆就去一趟看看好了,因此當他答應那女生的邀約時,她可說是非常高興。

  當天他們兩個抵達現場,看到她文學系上許多女孩子豔麗的舞蹈表演,讓他不禁佩服不同的學校,果然連這種表演都有差。他就常覺得自己系上的表演很無趣,但主要也是因為他自己也很少參加系上的活動。

  隨著活動到尾聲,開始是同學彼此的寒暄,身為隔壁名校的男學生,又有帥氣的外表,張凱鈞很快就成為這個系上的熱門人物,帶他來的那位女孩子先是將他介紹給她的朋友認識,後來其他學姐和女同學也擠上來一起認識,不管他到底記不記得住她們的名字。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擁擠和混亂,他好不容易以要去廁所為藉口,離開現場。當他來到男廁外面喘口氣時,一個女孩子正巧站在旁邊。

  他偷偷打量這個女孩子,原因並不是她長得特別漂亮,而是她一個人站在這裡,遠離熱鬧的會場,視線卻停住在那個明亮的會場內。他覺得她實在是很奇怪,既然想要參予活動,幹麻一個人站在這裡。

  然後她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轉過頭來看著他,對方的眼睛既明亮又圓大,外加雙頰上的紅暈,看起來不像是大學生。

  「你迷路了嗎?」

  他沒料到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難道說自己剛剛在現場被包圍的樣子,也被她看到了,所以她才知道他不是這間學校的人?

  見他沒有說話,這位女孩子莞爾,「看你一臉迷惑的樣子。」

  他心想有嗎?自己不是只是盯著她瞧,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她到底在看些什麼而已嗎?

  「沒有。我要走了。」他本來也不是會主動跟對方搭訕的那種人,因此很爽快的就離開現場。

  她看著他的背影許久,「駐唱要加油喔!」

  他猛然回過身來,他在進到大學的第一個月有到一間知名酒吧面試,也順利通過面試,成為裡面的駐唱歌手,但是這件事他從沒跟任何說過,就連上台唱歌時他也會刻意戴一副遮住半臉的面具,並使用化名,所以不僅他系上的同學不知道,就連他的家人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妳怎麼會知道?」

  她笑道:「別再都唱悲傷的情歌了。」

  「妳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他快步走上前來,就怕她聲音太大,被其他人聽到。

  「我常去那個酒吧啊。」她一點也不害怕他逼進自己,「很喜歡你的歌,因為我也是最喜歡悲傷的情歌。」

  「就這樣?」他才不相信她光是這樣就知道自己的身分,他覺得她一定是什麼危險的粉絲。

  「嗯啊。」她點頭,接著像是想到什麼的說,「因為之前有次我有上去給你小費,不小心看到你的手錶,所以剛剛才會想說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個歌手,其實我是猜的啦,沒想到會猜中。呵呵。」

  「妳有跟任何人說這件事嗎?」他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才刻意戴面具駐唱,也因此他沒有靠著耀眼的外表受到歡迎,反而成為酒吧內很平淡、並無特別受歡迎的駐唱歌手。

  她想了想,「沒有,因為我沒有朋友。」

  「啊?」

  她比了比剛剛期中大會的現場,「大家在找你了,快去吧。」

  他轉身走了,等回到期中大會的現場才想到,剛剛自己竟然忘記問那女生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也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她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卻讓他很喜歡。

  跟他身邊這些活潑的女孩子比,他更喜歡她那種,恬靜、自在的感覺。

  之後他在酒吧駐唱時,都特別留意有沒有那位女孩子的影子,接連一個禮拜三天的駐唱,卻一次都沒有遇到。

  反倒是因為他駐唱的時間開始被一些比較受歡迎,又想多唱一些時段的駐唱歌手給吞掉,他不受歡迎,導致他能唱的時段越來越少。

  「啊,只剩下兩天了啊。」他看著新的班表,想著不知道接下來這個月的生活費該怎麼辦,家人因為他選擇法律系,不願意從政,所以將他的生活費扣到一個月只提供五千塊,他過去生活習慣花錢,一時間一個月在外頭住,吃住水電、電話費都要自己繳交,五千元自然不夠,只能靠打工駐唱,免強撐下去了。

  「一百塊。」

  他回神時,手上除了那張窮酸的班表外,還出現一張紅色的鈔票,一抬起頭來,才發現是那天在男廁外面看到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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