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傑靜靜地注視著我,儘管我眼中有再多惱怒、再多不甘、再多不開心,他都不曾逃避,只是用他那雙彷彿能包容世間萬物一切的雙眼,靜靜地瞅著我。

  直到我先將頭低下去,「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問你和荻黎曉的事情了。」

  不知道靠伊若帆的技術,能不能探究到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但瑛傑在明知道我還有伊若帆這條路可以走的情況下,還是選擇隱瞞他和荻黎曉的事情,不也代表這件事不是我和伊若帆想調查,就能輕鬆調查出來的嗎?

  瑛傑摸了摸我的頭,「我想荻黎曉當時身上應該也有槍。」

  當時?今晚他和明覦璇遇到那女人的時候嗎?

  我猛然一驚,「那他為什麼不拔槍?」如果他拔槍,再加上他過去的開槍準度,要制服那女子可一點都不困難。

  瑛傑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瑛傑又怎麼會知道荻黎曉當時為什麼不拔槍?

  接著我想到我那時候和瑛傑所站的位子是那名女子的身後,從荻黎曉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我和瑛傑,那麼如果他早就默許瑛傑帶槍進入會場,自然會知道瑛傑手上有槍。

  莫非那時荻黎曉刻意不拔槍,就是為了等瑛傑出手相救?

  這麼說來,荻黎曉一方面在測試瑛傑,另一方面也是在試探緊抓著瑛傑右手的我?

  不,荻黎曉就算懷疑我是徐悅荫,也不會知道我早就知道瑛傑身上有槍這件事,再說我緊抓著瑛傑手臂動作,也能被解讀成因為恐懼而下意識緊抓身邊信任的人罷了,他不可能會因此懷疑我的。

  可是如果他沒有懷疑我,又怎麼會刻意在醫院用中文喊我的名字?

  這都說明了,荻黎曉已經對我的身分起了疑心,接下來他肯定會用其他方式試探我。

  但是會變成這樣,主要也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我在他的訂婚宴上鬧上這一齣,他也根本無法透過這件事來試探我啊!頂多像荻黎璿、彌克優和梨悠久那樣,在交談中嘗試試探我罷了。

  都怪我啊,這麼天真的就選定荻黎曉的訂婚宴下手,完全忘了荻黎曉一向最擅長將心計跟算計,隱藏在他那看似直率的表面底下,就連荻黎璿、彌克優和梨悠久當初也曾經被他騙過去不是嗎?

  我又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我緊咬下唇,看來經過這麼多年,荻黎曉那深沉的城府並沒有任何改變,未來我也得更加小心一點才行了。

  瑛傑在明覦璇的訂婚宴三週後,接到美國總長受傷的電話,因此決定起身前往美國。

  這是除了明覦璇舉辦在英國倫敦訂婚宴之外,瑛傑第一次帶我出國,當然主要也是因為我吵著想要去,並跟他承諾,我不會打擾他工作,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去玩玩罷了。

  甚至跟他吵了整整三天,他才終於答應。

  但是前提是我名義上雖是一個人去觀光,他還是會分配四名殺手當我的保鑣,儘管我再怎麼抗拒,為了能和他一起出國,我也只好答應。

  最後我們一起前往紐約,只是他是去探望美國總長的傷勢,而我則是去觀光的。

  過去因為梨家和荻家交流的關係,在美國居住過一段時間,但大多時候我還是都待在荻黎曉的別墅裡,或是荻家本邸中,極少出去遊玩。

  這次抱持著觀光的心情,剛好瑛傑也要來紐約處理事情,我也就來進行一個人的放鬆之旅。

  我選了好幾個紐約的景點,像是參觀自由女神像,看了布魯克林大橋,看了許多知名的高樓大廈,最後我獨自一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時代廣場的中心,享受孤獨,也是第一次發現世界是如此之大,大到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

  「楊小姐?」

  身後的聲音使本來仰著頭的我,回過頭來,站在我面前的是身穿深褐色大衣的荻黎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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