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嘉祐真的走了啊。」

  在我就要站不穩身子,跌坐到地上時,一個清脆宛若鈴鐺般的女聲讓我全身僵硬。

  「脩嬅……」

  開口的是從遠處趕回我身邊的伊若帆,「這是怎麼回事?」

  我抬起頭來,直直望過去,此時站在徐嘉祐棺木前的,就是那位我已經長達九年不曾見過的女人,梨脩嬅。

  她不合時宜的穿了一件艷紅色的貼身短裙,讓現場的只剩不到十人的賓客們無不議論紛紛。

  「她怎麼會來?」伊若帆驚慌失措的小聲問我,「我不記得我有邀請她啊!」

  「是我邀請的。」我冷靜的將那封梨老爺的信收進包包裡,深呼吸幾次,告訴自己要冷靜,接著轉頭對伊若帆說:「讓保全將現場的賓客請出去,然後將教堂的門關上,不要讓裡面的聲音傳出去。」

  伊若帆一臉驚恐,「妳想要做什麼?」

  不理會他的話,我逕自走向前去,「脩嬅。」

  本來仰頭注目著棺木的梨脩嬅聽到我的聲音,便將那張美麗的臉孔轉向了我,「咦?妳是……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嗎?妳看起來很眼熟呢。」

  我注意到不遠處教堂的大門已經關上,一瞬間教堂內只剩下我、梨脩嬅、伊若帆與荻黎曉四人。

  沒有人聲,沒有告別式那悠揚的音樂,教堂竟是如此的安靜。

  「我是悅荫。」

  我的話讓梨脩嬅從本來困惑的表情轉變成驚訝,「悅荫?那個悅荫嗎?天哪!我們已經多少年沒有見了!妳變好多啊!我都要認不出妳了,妳——」

  「妳就沒有什麼話想跟嘉祐說的嗎?」我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

  「跟嘉祐說?」她充滿疑惑,「我該說什麼?我已經搬出那裡很多年了呢!不過總是有些遺憾,沒想到當了這麼多年的室友居然這麼快就過世了,他是怎麼死的?車禍?」

  我問:「妳在乎嗎?」

  她被我問的一臉尷尬,「悅荫,妳在說什麼啊,我如果不在乎,我又怎麼會——」

  「一般有常識的人會穿這種衣服來參加告別式嗎?」我冷笑著問,順道將她那身艷紅色的禮服看了幾眼,「如果不是我這兩週當中每天打超過十通的電話給妳,我能聯絡得到妳,我能請妳來參加這場告別式嗎?」

  「妳到底想說什麼呀?」梨脩嬅那張化著濃妝的臉有些不耐煩,「我這不就來了嗎?而且我說了嘛,我早搬出去,和嘉祐也沒有聯絡了,我願意來已經很了不起啦!」

  「很了不起?妳知道現在站在妳面前的人是誰嗎?」

  我不等她回答就繼續說下去,「我是妳的女兒,而嘉祐是被妳親手拋棄的丈夫。」

  「妳在胡說八道什麼?」梨脩嬅一臉嫌棄,「而且我記得我早跟妳說過了,我不是妳母親,妳和徐嘉祐也別想逼我承認!因為我根本沒有女兒也沒有丈夫,你們都是一群神經病,硬要將不屬於我的身分套到我身上。哈,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徐嘉祐才會發生車禍吧?因為他精神異常。」

  我感覺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妳說什麼?」

  「咦?生氣了嗎?」梨脩嬅發現我的反應有些異常,冷笑道,「我說,我超後悔當初跟你們這兩個瘋子一起住的,就是因為一起住,所以你們老愛口口聲聲管我東管我西,要我不許做那做這的,真的是煩死人了。啊,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妳在幾年前自殺了啊!當時新聞還報得很大呢!怎麼了?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幹嘛自殺呀?難道妳真有精神病,而徐嘉祐那殘廢——」

  啪!

  我終於再也受不了心中不斷醞釀的怒氣,二話不說就伸手打了她一巴掌,而她也從本來的不耐煩,變成震驚,緊接著是憤怒,「妳做什麼啊?居然動手打人!」

  「因為妳該死!」

  我的這句話,讓梨脩嬅不禁瞪大雙眼,「為什麼妳在十八年前沒有被殺手殺死?為什麼妳要這樣日日夜夜的折磨我和嘉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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