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在說什麼啊?」
我試圖將車內這凝重的氣氛給化解掉,「我又不是徐悅——」
「妳那次被綁架是真的擔心我,還是怕被我發現妳的身分,才拜託對方放過我的?」
他完全不給我打哈哈的機會,直接開始正題,「這問題自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想。」
「蛤?什麼身分啊?」這時候還不懂得裝傻也太笨了吧?畢竟他現在也沒有百分之百的證據能證明我就是徐悅荫,「我那時候真的只是擔心你而已。」
他沉默了一會兒,「妳會否認我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妳會到現在都還不願意承認。」
我放下還未喝完的酒杯,「我不想再繼續跟你在這裡閒扯淡了,不好意思,我要離開了。」
不等我起身,荻黎璿早我一步站起來,將我通往車門的路完全堵死,「喂,你——」
接著他一屁股坐到我身邊的位子上,「如果我現在讓妳離開,肯定是妳會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我回以無辜的眼神,「你讓我走,我們以後互不相往來,不是很美好嗎?」
「妳覺得這有可能嗎?」荻黎璿的這句反問讓我警覺心大起,「我是故意放麥爾斯一條生路的,否則我可以先處理它,只是一間年紀如此輕的公司,是不可能和荻家抗衡的,而我只是想看看妳打算做到什麼地步,才沒有在第一時間來處理它。當然妳也沒有讓我失望,利用它打擊荻家這件事,妳做得非常好。」
我甜甜一笑,我想他並不是真心想稱讚我的,「黎璿,你想說什麼大可直接說啊,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
「是嗎?我以為妳一向都喜歡我委婉一點,悅荫。」
「可以不要再叫我那個名字了嗎?」我冷聲道:「我是楊子珣。」
「妳是不想承認,還是認為我真的還不知道妳的身分。」荻黎璿突然靠近我,讓我只能往座位的另一邊退,「妳的臉、妳的髮色,還有妳的血型,是不可能騙過我的。」
「只因為這三點?」這根本不算什麼致命性的證據吧?「我的臉和髮色像徐悅荫我知道,但是我的血型又怎麼了?有這種血型的人在外面隨便找也一大堆。」
荻黎璿莞爾道,「是嗎?但是將妳的臉、黑色的髮色以及血型湊在一起,世界上並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或許世界上就有。」
「妳被荻琉霜害過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沒料到他會突然跳這個話題,「你怎麼——」但這個驚訝的表情隱藏的太慢,「我的意思是——」
「妳自己說的,那天妳和玉琳說過的話,妳說『妳也被荻琉霜害過啊?』」荻黎璿嘴角上揚時,伴隨著他那彷彿能將一個人完全看透的深邃眼神,「依照妳楊子珣的身分,當時是不可能和荻琉霜接觸過,更別提被她陷害過。」
我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心,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想辦法彌補這個破綻,很快的我又笑道:「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啊,你記錯了吧?」
「是嗎?」
荻黎璿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我會這麼回答他,「那麼妳在我家裡說過的話,妳也忘了?」
「我在你家說過什麼?」我警戒的問。
「需要我放出來給妳聽?」
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遙控器,往他身後那個吊在車頂的液晶螢幕按下去,螢幕中很快就出現我和他位於他家時的身影,而鏡頭一看就知道是從我身後拍攝的,因為螢幕內的我正背對著畫面。
那是他那天酒醉時的影像,我正指著他大罵,『黎璿,你的能耐不只有這樣的,你當初為了成為當家,一路上撐過多少次難關,經歷多少挫折,你難道都忘了嗎?你曾經將當家這個位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甚至不惜出賣我——不是,是出賣很多人,那你這次又為什麼要因為這點小挫折而屈服?』
我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他刻意又在這裡按下暫停鍵,「妳剛似乎是說『不惜出賣我』?我在成為當家之前出賣過楊小姐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