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伊若迴能真正做到保護她的舉動,伊若迴對她很忠心,她自然也知道,所以帶著伊若迴對她而言,是很安全的。」

  「所以她不是真的很喜歡伊若迴囉?」

  「應該是滿喜歡的,因為伊若迴救她那裡,著實讓她吃了一驚。」

  「哈哈哈哈,可是就算是這樣,悅荫她可沒有吃驚很久啊!很快就振作起來了,雖然我為了勸她費了不少力。」荻黎曉的這番話在我耳裡聽起來,諷刺勝過讚美。

  「她一開始就知道會走到這一步,自然不需要多努力,自己就能振作起來了。」荻黎璿輕描淡寫地說著。

  「報仇啊……老實說,我還滿想看悅荫她報仇的。」

  「她心狠手辣的程度勢必不如我們想像的那麼膚淺,她為了走到今天這步,隱忍了整整十年,一旦開始我想連爺爺他也會害怕吧?」

  「爺爺?」

  「他曾數度勸徐悅荫要開始行動,可是徐悅荫都拒絕了,這不是因為真正如她所說的,沒有動力。她的動力早在十年前就存在了。」

  我的眉毛輕揚,我倒還想聽聽這個荻家的大人物要把我分析的多透徹。

  「她是在等待時機。」荻黎曉聽出端倪,「唯有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梨家,而且不只這樣,她時機一到,甚至還可以請其他家族幫忙推她一把,是嗎?」

  「是這樣沒錯。而且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我知道,現在的梨家正處於兩邊勢力拉扯的局面,對吧?」

  荻黎璿沉默了幾秒,這才緩緩開口:「這種時機,正是她進場的最佳機會。」

  「哈,沒想到原本我瞧不起的大小姐居然為自己鋪路鋪這麼多了。」

  「只可惜她現在沒有半份梨家的股份,我很好奇她這樣要拿什麼去跟別人鬥。」

  我隱隱約約聽見類似翻書的聲音。

  「這種事她搞不好早就想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們幫她。」荻黎曉悠閒的說,「反而是我們,我們引她來荻家無非也是希望她,能把我們荻家現在這種渾沌不明的情勢看出些端倪。」

  「我怕她並非是真的想幫助我們。」荻黎璿輕嘆。

  「誰知道呢?她這種人連你也捉摸不定啊?那還真稀奇,我很難遇到能不被你看透的人啊!」荻黎曉開起玩笑來。

  事實上,我倒覺得荻黎璿已經把我摸的夠透徹了。

  「像你我也摸不清啊!」荻黎璿淡淡地說著。

  「嘩,那是黎璿哥你把我高估囉!我才沒那種能耐呢!」

  荻黎璿靜默不語。

  「可是悅荫她家中不是有個契約嗎?這樣她能出手報仇嗎?」

  荻黎璿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視契約內容是什麼而定。」

  「可是悅荫之前不就說了嗎?因為有那個契約所以她想動手也沒辦法。」

  「難說,徐悅荫不可能就這樣屈服於契約之下的,她想崛起,勢必要先處理契約的部份,那對她而言絕不會是阻礙的。」

  「這樣聽起來,悅荫倒是滿聰明的嘛!」荻黎曉又再次笑了起來。

  「千萬別小看徐悅荫,她的心思之深慮我敢保證,必定是梨家第三代之中,排名在前三名的。」

  「啊,梨家還有那兩個人!」

  「他們兩個的心狠手辣到時候會將徐悅荫徹底激怒的,他們三人一旦鬥起來,我擔心其他家族也不免被捲進去。不過,現在這個情勢仍是對徐悅荫很危險,畢竟她沒有保鑣,我想你別墅中的保鑣可以帶個過來吧?」

  「好啊,你有中意誰嗎?」荻黎曉爽朗的答應。

  「那個琉汐。」

  「琉汐?女生嗎?」

  「她做起事來謹慎沉穩,身手也不錯,我想她滿適合搭配徐悅荫的,讓她來保護徐悅荫應該可以。」荻黎璿說出他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了,我會叫她明天來這裡。」

  「還有徐悅荫應該會懷疑我們不懷好意,派個眼線在她身邊,所以要格外小心。」

  「嗯。」

  「不要讓她懷疑我們,如果她不希望琉汐在她身邊,那就算了,不用免強她。」

  「好,我會這樣跟她說的。」

  「那就好。」

  說完,他們兩人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我又再次把半睜的雙眼給閉上,我突然覺得好累,我始終沒想到,我居然會被一個人看透到這種地步,以往若迴儘管聰明,但也無法把我真正摸透,可是荻黎璿和我相處沒多久竟能看出我這麼多,可見他的心機也不比我淺多少,這也難怪,荻家原本的正統繼承人豈非泛泛之輩。

  比較令我在意的是荻黎曉,他連在荻黎璿面前也要裝傻,他明明早在我和他同睡的那個晚上,就知道我回去梨家的用意不單純,也知道我對繼承權有一定的渴望,如今他卻裝傻,一副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樣子,看來他的心機也和我及荻黎璿有的拼啊!呵,看來這場鬥爭有的鬥囉!

  他們怕我跟梨家那兩個表兄弟鬥起來,會引來許多紛爭。只怕真的可怕的,是荻黎曉和荻黎璿這兩個感情看似深厚的堂兄弟鬥起來,那才叫做精采啊!

  我的嘴角揚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荻家,最大的漏洞,我已經知道了。

  「這些是若迴的遺物。」荻黎曉隔天一早身穿一件我之前從沒看過的粉紅色T恤,並伸手將一袋東西遞給我,「這些是比較重要的東西,衣服那些都已送回去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似乎是昨晚沒睡好,而我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這件事。

  「我知道了,」我伸手接下那袋東西,「這是誰整理的?」

  「是妳父親派人來整理的,我們的人可沒動。」荻黎曉知道我想問什麼,聳肩道。

  「嗯。」我隨口應了一聲,然後將那袋東西稍微摸了一下,裡面果然有當初那把梨家的專用槍枝,我滿驚訝爸爸的人竟沒有把它給拿走。

  「對了,這位是琉汐,是位女保鑣,她是我請來保護妳的。」荻黎曉露出淘氣的笑容看著我說,並一手指向一旁剛剛才走進來的一位短髮俏麗的女人。

  「啊,妳好,我是徐悅荫。」我伸手要和她握手。

  既然荻黎璿擔心我會懷疑他們,那我就先假裝相信他們吧!

  「我之前在別墅就知道了,請多指教。」琉汐是位二十五、六歲的成熟女性,看起來的確很穩重,而且她之前在荻黎曉的別墅之中,也總是靜靜地,不跟那些女僕一樣,在背後說我閒話,所以我對她的感覺還滿好的。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我笑笑地說,剛荻黎曉見我沒異議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看了令我好爽快。

  「那我們就準備搭機前往荻家本邸吧!」荻黎曉很快地又再次回復爽朗的個性,愉快的將話題給轉走。

  我假裝不知情的應聲,「嗯。」

  看來這是命中注定的,我曾想過要擺脫這些上流社會的經濟鬥爭,可是如今我卻再次被捲了進來,逃也逃不掉。

  當我們走在荻家專屬的機場中時,我獨自一人站在機場大廳望著從透明玻璃照映進來的燦爛陽光,直到昨天都還一直是雨天,今天卻出了個大晴天,令我感傷的,無非是若迴已經再也不能陪我看這晴天、這白雲了。

  我嘆了一口悠悠的氣,然後靜靜地將若迴的那把梨家專用槍枝從袋中拿出來,將它放到我身上的口袋中,連同槍套也一同放進去。袋中還有若迴的隨身手錶,那手錶是在兩年前,我買來送他的生日禮物,那時他才十九歲,而我才不過十七歲,當時的我們,既純真又無憂無慮,那時的日子,還真的很令人羨慕啊!

  我悄悄地將手錶戴到我空無一物的手腕上,淚水也隨之掉落。

  若迴,如今我還無力幫你報仇,可是請你相信我,我有一天一定能幫你報仇,連同當年媽媽的仇,我也會加倍還給他們,這是我對自己的期許,亦是對你啊……

  就算現在我無法看到你,也希望你能繼續陪在我身邊,陪我一同走向未來的路,和我一同奮鬥,在我心中,絕對有個永遠的位子是屬於你的,若迴。

  這四年來,謝謝你……

  我閉上雙眼,感受徐徐涼風吹過我蒼白的臉頰,這就讓我當作是若迴你給我的承諾吧!當年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當年如此,未來想必也是如此。

  若迴,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心裡真正的想法了吧……你……

  「咦?悅荫妳怎麼哭了?」不知何時,原本在辦簽證的荻黎曉已經出現在我身邊,滿臉詫異地看著我。

  「沒什麼,」我睜開雙眼,笑中帶淚,「只是想起一些令人傷心的事罷了。」

  荻黎曉理解似的眨了眨他深邃的雙眼,捲俏的眼睫毛輕晃著,然後笑笑地說道,「那,走吧!該搭飛機了。」

  「等等。」我把若迴的袋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中。

  「那是──」荻黎曉驚慌失措的伸手要去接,卻被我給攔了下來。

  「那裡面沒有什麼貴重物品了,」我平靜的看著遠方從機場的透明天花板所照射下來的柔和光線,「那個袋子只剩下我的傷心了。」

  荻黎曉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悅荫,妳準備好了嗎?」

  「嗯。」我長長的睫毛輕輕地蓋在我墨黑色的瞳孔上,我堅定的看著機場大廳那一片因為陽光灑落的金黃印子。

  我知道這是一條坎坷困難重重的路,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要再傷心落淚,我要堅強的走下去,我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不要讓他們再受到傷害。

  「那就走吧!」荻黎曉牽起我的手,帶著我離開。

  在廣大的機場大廳,有兩個小小的人影慢慢的消失著,在那裡只留下虛渺的璀璨陽光,在夏季的月份中,繼續發光發熱著。

 

 

千金革命曲*首部曲__決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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