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剛我們說到哪裡去啦？」

　　承玉琳思索了半晌，「都怪那個藍當家啦，害我都忘記要跟楊小姐妳說什麼了。」

　　我只好提醒道：「呃，說到荻老爺跟妳提到我，然後我問妳他說了什麼。」

　　「喔！我想起來啦！他說妳和我很像，都是有話直說的女孩子。」承玉琳用那雙清亮的眸子盯著我，「妳知道的，荻爺爺很喜歡我，所以才會在三年前收了我做他的乾孫女，就是因為他欣賞我那直率的個性，可能還有因為我漂亮吧！」

　　我看眼前這位少女不只直率、奇怪，還很自戀啊。

　　「楊小姐都不說點什麼嗎？唉呀，叫楊小姐太生疏了，我也不習慣，我能直接叫妳子珣姊嗎？」承玉琳問，「妳也直接叫我玉琳就可以了。」

　　「好。」反正我對稱謂其實不是很在乎的，「原來妳是荻老爺的乾孫女，難怪妳剛叫他荻爺爺。」

　　「是啊，比起他的其他孫子孫女們，他特別喜歡我。可不是我胡說，他這三年對我可是比對他孫子還好呢！」承玉琳隨便一個表情，都美到連我這女人看了也心動，「他甚至想要我嫁給他孫子呢！」

　　「啊？」我記得荻家現在還單身的人並不多啊，而且我記得她才……「妳不是才二十歲嗎？」

　　「是呀！我今年才滿二十呢！」承玉琳聳聳肩，「所以我當然不要啦！我不想這麼早結婚，而且像是荻家嘛，單身的只剩下黎曉哥和黎璿哥啦，他們兩個我都不要。」

　　第一次聽到一個女生如此直接且明確的拒絕這兩個廣大女性的夢中情人，我忍不住問：「為什麼？」

　　「因為黎璿哥太老了，而且他太冷漠了，我和他在一起，一定會被他那種態度給冷死，我才不要。」承玉琳說得煞有其事，「然後黎曉哥嘛，他太難捉摸了，像他那種男人呀，是很難駕馭的，所以我也不要。」

　　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我開始覺得這個承玉琳是個很有趣的人了，也想多跟她聊聊，「妳不先坐下來嗎？」

　　自始至終她都站著，「不用啦！我站著就好了。子珣姊，輪妳說啦！」

　　我一愣，「輪我說？我要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說呀！這不就是朋友嗎？」承玉琳說，「荻爺爺這麼喜歡妳，代表妳一定有什麼討人喜歡的地方嘛！而且他還說妳直率，我就好奇呀！」

　　「我不覺得我有妳直率就是了。」

　　「謝謝稱讚，我就知道子珣姊能和我做朋友。我也覺得很難找到比我直率的女孩子啦！尤其在這個圈子，大家都喜歡戴著面具說話，我就討厭這樣。」承玉琳對我甜甜一笑，好像我真是她知己一般，「但是我姊姊就喜歡這樣，算啦，那也沒辦法，不這樣很難在這個圈子裡生存的。」

　　我知道她口中的圈子是指像我們這些家族所處的社交圈、政治圈以及商業圈，在這種圈子中，貿然說實話，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大家都是戴著面具、隱藏真心在與人相處的。

　　我猛然想起一直沒說過的一句話：「忘了說，恭喜妳姊姊結婚。」

　　「那有什麼好對我說的？」承玉琳一臉疑惑，「結婚的又不是我。」

　　「我只是想表達給妳知道罷了。還有妳剛剛在台上唱的那首歌很好聽。」

　　「比起黎曉哥，我唱得差勁透了。」

　　承玉琳說完後，仔細端詳起我的臉，「我以為妳真的像荻爺爺說的，是個真誠的人，但是這樣交談下來，妳根本沒這麼真摯嘛！妳也是那種喜歡戴著面具說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