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我們最後抵達一個冰冷的房間之中，在房間內只有一個平台，平台上放有一具棺木，在克優的帶領下，我們透過棺木上的玻璃，能清楚見到裡面的人——悅荫。

　　位於棺木之中的悅荫畫了淡妝，神情顯得十分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身長洋裝，以及那頭褐色的長髮整齊地垂在腰間，一切都是如此的柔和。

　　看著她那寧靜的表情，我想起那天的荻家晚宴[1]，她也是如此美麗，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模樣虛幻無比，尤其是當黎曉在晚宴上選擇彌雅婷時，她那眼神中的脆弱與孤單，彷彿我一伸手她就會消失不見的孤寂，使我再也無法放下，明知道我與她不該走到這步，仍是忍不住將她帶走。

　　她在車上想起了我和她的過去，我願意給她時間，讓她愛上我，儘管我心底很清楚，她根本不會愛上我，她會這麼說，無非也只是安慰我，因為我並沒有遺漏她在想起我們的過去時，眼底的恨意。

　　那句遲了將近十年的道歉，終究喚不回她對我的原諒。

　　可是我仍是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一向千杯不醉的我，刻意用濃烈的酒使她醉倒，她並沒有馬上睡過去，而是茫茫然的眺望著房間的另一頭，沉默地流淚。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當下只是輕輕地抱住她，親吻著她的額心，重複一句話，「抱歉……悅荫，我當初所做的一切……」

　　她仍是沉默著流淚。

　　近距離之下，我能聞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以及她那因為喝醉，緋紅的雙頰和楚楚可憐的淚目，我忍不住解開她的禮服，露出她雪白的肩頸，她並沒有掙扎也沒有抗拒，只是靜靜地坐著，任由我將她的禮服褪下。

　　我知道，我們不會再有下次，也知道這樣趁人之危很惡劣，但我就是無法不這麼做。

　　我愛她，真的很愛她。

　　她是第一個能讓我如此掛記在心上的女人。

　　我甚至不想將她讓給任何人，不想讓任何人觸碰她。

　　每每克優談及到她、黎曉與她親密時，我都覺得心痛不已。

　　我也想要一個能夠獨佔她的時候，我也渴望她能有惦記我的時候。

　　那晚，我們發生了關係，當我知道她是處女時，雖訝異，但卻也欣喜，她的第一次是我的！

　　本以為她會十分抗拒，卻沒想到她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只有在我進入她體內時，身子顫抖了一下，接著將頭埋入我的胸口。

　　我以為她會在此時叫出黎曉或是克優的名字，因為女人在脆弱時，總是會不經意說出那個她最思念卻也被埋藏在心底的名字。

　　而她卻一個名字都沒有喚出來，她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的第一次。

　　後來，當我回憶起這段過往時，才猜想，也許，她當時一個人的名字都沒有叫出來是因為，她的內心並沒有任何人。

　　她曾經愛過的人，最終都狠狠地傷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