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陰雨綿綿。

  我和黎曉抵達彌家本邸時,克優和悅荫的父親,徐嘉祐已經坐在裡面。

  徐嘉祐仍是坐在輪椅上,並靜靜的聽著身邊負責喪禮佈置人員的對話。

  雖然克優還沒和悅荫結婚,但是悅荫喪禮的費用完全都是由彌家負責,甚至選定了一間十分知名的教堂,作為她最後告別式的會場。

  我想到當年克優曾經提過,造成徐嘉祐癱瘓的那場車禍,是克優的養母為了拆散他和悅荫而設計的,我想,徐嘉祐不會不知道這件事,而後來知道這件事的克優,不知在此時見到彼此的他們,心裡是做何感想。

  待克優與負責場所佈置的人員離開,徐嘉祐才對我和黎曉打招呼。

  「許久不見了,黎曉。」

  徐嘉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他是悅荫的父親,我曾經的岳父,自我小時候和他見過幾次面到現在,這十幾年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黎曉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才回以微笑,「嘉祐。」

  徐嘉祐同時向我這邊望過來,「荻黎璿先生。」

  我則是稍稍點了一下頭,表示回應。

  「坐下來吧。」

  因為徐嘉祐的話,我和黎曉隨意找了兩個位子坐下。

  他見我們兩人坐下後,便隨意與我們攀談,「我剛才在和克優商量喪禮的事。真沒想到過去沒有機會和他見面,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種時候。」

  黎曉問,「克優和悅荫決定結婚後,他沒有和你見面嗎?」

  「沒有。」徐嘉祐回答,「連他們的婚訊也是我從媒體上得知的。」

  我有些驚訝,難道悅荫並沒有提前打電話向徐嘉祐告知婚訊的事情?

  黎曉說,「我以為伊家兄弟他們會轉達給你。」

  儘管悅荫進到彌家,乍看之下與外界全然斷了聯絡,但是她還是有和伊家兄弟接觸一事,不僅我和黎曉知道,連克優與梨悠久都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仍是在我們的監控之中。

  本來我並不想讓徐嘉祐知道我們都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黎曉居然毫不隱瞞,又或者他是想從徐嘉祐口中套出什麼。

  徐嘉祐臉上浮現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微笑,「你們真是關心悅荫。」

  黎曉正要回話,徐嘉祐就又繼續說道,「這麼多人關注我們家的一切,有時還真讓人感到難受。」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我們都在監控悅荫的一切!

  「既然這麼關心悅荫,又怎麼會一問三不知?」徐嘉祐問完,自嘲的回答,「不過也是,再怎麼關心,也只是關心外在的事物,內在究竟如何,根本沒有人在乎。」

  黎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我們只是——」

  「放不下她?」徐嘉祐像是幫黎曉解套一般接話,「畢竟黎曉你也曾經和悅荫交往過嘛,難免的。黎璿也是嗎?」

  我沒想到徐嘉祐會將話題帶到我身上,「這個……」

  「雖然當時你們年紀還小,但是畢竟曾經相處過一陣子,又是有婚約的狀態,總是有些感情吧?」徐嘉祐說,「不然又怎麼直到現在仍是這麼關注她?」

  徐嘉祐不愧是過去最有機會得到梨家當家一位的男人,他對於我、黎曉還有梨悠久他們所做的一切,恐怕都一清二楚。

  「你們知道悅荫是怎麼自殺的嗎?」

  我們點頭,雖然這種事情媒體都還不知道,僅知道她自殺。但是我們自己有私人的訊息網,自然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內情。

  徐嘉祐露出果然你們早就知道的了然表情,「割腕是很不容易的自殺方式,不只是要確實的割斷血管,還要流很大量的血,期間內心的糾結也很煎熬。悅荫怎麼會選這種方式,你們懂嗎?」

  我沉默著,因為我不懂。

  自殺方式這麼多種,她卻選了最簡單、最純粹也最痛苦的。

  黎曉說:「可能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想死,這種自殺方式雖然很煎熬,可是也要花很多時間,成功機率也不高,所以——」

  「不想死嗎?」徐嘉祐毫不留情地打斷黎曉的話,「那麼不想死的情況下卻還是選擇死亡又是為什麼?」

  雖然黎曉剛剛的話被打斷,當下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可還是乖巧的回答,「或許是她——」

  「因為她痛到只能選擇死亡啊。」

  當徐嘉祐說出這句話時,正巧梨悠久和梨悅熙都一同抵達,跟在他們身後的正是彌克優。

  「你們還真是一群卑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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