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將聖物拿走。」

  「啊?」

  不只有戀慕有這種反應,連族長也是震驚無比地看著一臉平靜說出這話的沐夏。

  「我要帶走聖物,就這樣。」

  看著沐夏斬釘截鐵、肯定無比的樣子,戀慕一臉困惑:「呃,可是這是族長的東西耶?而且族長還站在這裡……」

  「他說過會效命於我,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沐夏從戀慕手上拿過聖物,以不容分說的口吻說:「只有拿著聖物才能確定他會聽從我的命令,幫助我坐上王位。」

  戀慕瞠目結舌地想說些什麼,可看到沐夏這模樣又說不出話來了。

  族長也是圓著一雙眼,上下打量沐夏好幾回,「嗯,好吧,就把聖物帶走吧。」

  戀慕對族長的灑脫很是無法理解:「可是這不是你的東西嗎?」

  族長輕鬆地聳肩:「我們領域失去聖物的庇祐還能糟到哪裡去?而且當年聖物就已經被那位魔法師帶走了,誰知道最後聖物竟然又跑回來了,可能是天意吧。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就是要讓你將它帶走。反正這聖物在這裡也一天到晚遭人搶,眼不見為淨省得掛心。」

  從沒見過這麼爽快將聖物讓出來的族長,戀慕和早就做好可能要動手搶奪聖物心理準備的沐夏都是一陣錯愕。

  「要成為王很不容易的。」族長給了沐夏一抹微笑,後者明知道他是男的,卻還是不免被他那張美麗的臉孔給驚住。

  「將近一萬年前,」沐夏一手緊握著聖物,雙眼緊盯著眼前單薄的身影,「上任王駕崩後,有七個男人出面爭奪王位,其中最被看好的候選人卻因為承受不住強大的壓力而上吊自殺而死。」

  族長嘴角隨著沐夏的視線與話語,微微上揚,「……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你左手上的手環材質是精靈領域才擁有的名貴翡翠,可是你並沒有任何精靈領域那邊的血統。且這麼精美的雕工只有王族領域和眾神領域擁有,神祇要死並不容易,不可能只是單純的上吊。」最後是肯定句,全因對方脖頸上的傷痕。「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族。」

  王族能擁有各領域獻上的最頂級貢品,因此沐夏才敢如此大膽猜測對方來自王之領域,且擁有不凡的身世,那麼仔細過濾王族的成員名單,他很快就猜出對方的真正身分。

  「我就想我生前不曾與你碰過面,你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族長笑道,接著他那接近透明的手撫摸上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沒錯,我是被迫上吊身亡的。」

  戀慕瞪大雙眼。

  沐夏蔚藍色的雙眼一暗,「你當時幾乎就要拿到王位了。」

  「最可笑的是,儘管如此我依舊成為了那場王位鬥爭中的犧牲品。」他的眼神帶著淺淺的哀傷,「如果我不自我了斷性命,我隨時都可能被其他人給殺了。」頓了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分,所以才要求拿走聖物好挾持我吧?」

  族長當初算是被沐夏的父親與其他競爭者給聯合逼死,沐夏知道這點,擔心他被自己從魔法中放出來,可能會不願意幫助他,甚至威脅到他的成王之路。

  「……沒錯。」

  族長面對這樣的回答笑了,「當年我殺了上任王的所有兒子,為了得到王位,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如此蒼涼。你父親以王位不能傳給著女裝的男性為號招,將我給擊退,逼死了我。如今他也死在叛變中,真是罪有應得。」

  戀慕不敢相信剛剛看起來還一派天真單純的族長,此時竟然笑得如此狂妄、卻也如此心酸。或許在每個坐在看似風光、炫目的族長位子上的他們,內心都有一個空洞,一個傷口,一段無法與他人透露的悲傷。

  就像她。

  那年鮮血四濺,宛如艷麗紅花綻放的夜晚,恐懼、悲傷與憤怒齊放。

  「該走了。」

  當沐夏轉過頭來準備與戀慕一起離開時,看到了她眼角的那抹淚水。

  「妳哭什麼?」

  她很快就回給了他一抹笑容,「誰哭了?」

  「妳。」

  她隨便扯了一個謊:「唉我是為族長哭啊,我覺得他很可憐……」

  沐夏沒繼續追問,只是將聖物收進自己的背包中,「我們該去找沁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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