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那時候的我都知道，當我看到哥拿著妳的照片掉淚時，我都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屬於自己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些秘密有好也有壞，不管怎樣，那些都是只屬於個人自己的秘密，不能告人也不能讓人碰的秘密……

　　記得那天，雲很多卻也帶有點陽光，是個十分舒服的天氣，哥他獨自一人在整理一箱箱的東西，他說，偶爾還是要整理一下才行哪！不能讓東西這樣一直堆一直堆，不要的東西要拿出去丟掉才行。

　　我看到箱子中，有好多好多的小東西，哥他根本不會去買的那種女生的小東西，還有一本一本的相簿，我偏著頭困惑的盯著那些東西，想問哥卻不發一語的看著哥他整理東西。

　　「怎麼了嗎？」哥他注意到我的視線，轉過來問我。

　　我的視線仍停在那一箱的雜物上，「為什麼有那些東西啊？哥你不太會買這種東西吧！」

　　「啊……」

　　好輕的啊，好似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的回答，聲音輕飄飄的，彷彿我一不注意就會聽不到這個快飄走的回答一樣。

　　我望著哥，他的回答沒有我想要的答案，也沒有我這問題的答案。

　　哥他繼續收著自己的東西，低著頭靜靜的收拾著。

　　我彷彿看到哥他低垂的頭流下了某種名為眼淚的水珠，一顆一顆的滴到那雙拿著東西的手上。

　　為什麼呢，為什麼哥你要哭呢？

　　那時候的我很傻，其實，有些事不要被知道比較好。其實，有些事不要發現比較好。

　　我記得在幾年前，哥有個很要好的女生朋友，也就是妳，很要好、很親密的那種，常常會打電話給哥，也會常常聽到哥他打電話給妳，哥他也常常會帶妳回來家裡，和我一共三個人一起吃飯。

　　你們兩個配的好完美，好令人羨慕，好像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令人憧憬嚮往。

　　那時候的哥，總是笑的很暢懷、很幸福、很美滿。

　　那時候的妳，總是笑的很開心、很快樂、很愉快。

　　在一旁的我，是真心的為你們祝福，但願你們可以幸福到永遠，而我也相信你們兩個能在一起到永遠。

　　那時候的我很乖，總是，被你們疼愛、被你們喜歡，讓我在你們心中也佔有一席之地。

　　「嘖，妳要減肥啦！這麼重我都抱不動了。」哥他總是喜歡這麼說妳。

　　「那你也該減肥啦！肉那麼多。」妳也喜歡這樣反駁哥哥。

　　我聽了忍不住露出微笑。

　　「欸，妳別打人這麼大力啦！很痛欸！」哥他總是喜歡這麼說妳。

　　「那你也該檢討檢討啦！都拍我拍那麼大力。」妳也喜歡這樣反駁哥哥。

　　我聽了忍不住偷瞄你們兩個。

　　「喂，這個東西送妳啦，看妳沒錢又一副很想要的樣子。」哥他總是喜歡這麼說妳。

　　「那這個也送你啦！看你也很想要這個的樣子。」妳也總是喜歡這樣反駁哥哥。

　　我聽了忍不住揚起一個笑容。

　　「啊，妳別這樣對我妹說話啦，等一下她被妳帶壞還得了。」哥他總是喜歡這個說妳。

　　「那你也別這樣子對你妹說話啦！害她被你帶壞。」妳也總是喜歡這麼反駁哥哥。

　　好多好多的對話，好多好多的甜蜜，深深融在其中，如今我也能歷歷在目，這樣的你們如果沒有在一起到永遠，我才會懷疑吧。

　　那時候的我不懂，因為，幸福中常常帶有不幸，快樂中總是帶著悲哀。這是亙古不變的定義。

　　哥他帶妳回來好幾十次之後，妳突然不再來了。

　　哥他跟妳說了幾百通的電話之後，妳突然就不再跟哥通電話了。

　　哥他跟妳在網路上聊了幾百次的天之後，妳和哥的對話框突然就不再出現了。

　　就我而言，我是沒再看過以上那些事了。

　　好奇怪，哥和妳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變了？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我好想問，可是，我卻問不出口。所以我沒問。

　　我好想問，可是，我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答案。所以我沒問。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後來，我才知道，那些眼淚包含的是，對妳深深的愧疚。

　　哥他說，妳總是喜歡唸他，好煩啊！

　　這是你們之間改變的原因嗎？

　　哥他說，妳總是喜歡盯他，好累啊！

　　這是你們之間改變的原因嗎？

　　哥他說，妳總是喜歡打他，好痛啊！

　　這是你們之間改變的原因嗎？

　　哥他說、哥他說、哥他說，他說好多好多，說好多好多關於妳的事，可是都不說你們究竟怎麼了，都不說妳去哪了，都不說你們……，什麼都不說的哥、我搞不懂的哥、獨自的在角落哭泣的哥。 

　　那時候的我很無情，總是，這樣當作沒看見的走過去，無情的我並不知道那些眼淚，是對妳滿滿的愛。

　　直到有一天哥他說，妳去美國了，不久前去的。

　　是去留學還是移民了？哥他沒有說，而我沒有問。

　　哥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妳去幹嘛的，所以也無法告訴我太多關於妳的事。

　　哥他每天每天說，妳總是怎樣又怎樣的惹他嫌，卻絕口不提你們之間。

　　久了，我聽的累了，哥他說的倦了。我們兩個，就這樣沉默了。

　　那時候的我很疑惑，或許，對你們兩個彼此而言，這樣的關係是最好、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