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我輕輕的笑了，「你說你要幫我，幫我對付當初將我逼走的那個人，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人就是荻老爺，就是你的親爺爺。」

　　我不是不相信荻黎璿無法和自己的親爺爺反目成仇，而是因為荻老爺是當初最支持荻黎璿成為當家的人。

　　荻黎璿終於流露出今日第一次的真性情，眼神閃過詫異的光芒，「我爺爺？」

　　「沒錯，在你們那時候去中國開會的時候，梨老爺聯合了荻老爺和彌老爺，一起將我逼走，製造我的死訊，對所有人隱瞞，然後再將我趕出五大家。」

　　我只要想起這件事，內心還是翻滾不已，「你不相信吧？」

　　「不，我相信。」他的回答出乎我意料。

　　「你相信？」

　　「如果不是我爺爺和彌老爺他們聯合起來，確實不可能這麼完美的隱藏妳的存在。」荻黎璿表情已經恢復到一開始的淡漠，「事實上我也曾經懷疑過梨老爺，卻沒想過連我爺爺也曾經幫助過他。」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這些又能怎麼辦？」我問，「你根本不可能向荻老爺出手的。」

　　再次出乎我意料的他竟反問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當初很支持你成為當家，甚至在你成為當家後大力支持你，你怎麼可能——」

　　「我記得妳說過，『比起現在的你，我還比較喜歡以前那個會為了野心，犧牲一切的你。』」

　　那同樣是我那天住在他家時，對喝醉酒的他所說過的話。

　　「我是說過，那又如何？」我不以為意的隨口說道，「你想要成為荻家當家的野心已經達成了，現在的你根本沒有什麼好犧牲一切也要得到的東西。」

　　「事實上，一直都有。」

　　「什麼？」明明就是荻家當家了，他居然還有想要得到的東西？這個人也太貪心了吧？

　　他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妳。」

　　「噗。」

　　不是我不給他面子，而是因為他這回答實在是太突然又太好笑了，讓我立刻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算了吧，我只是因為你這只是因為當初曾經傷害過我，所以對我的愧疚，才會這麼說的。」

　　「我當初曾經對妳說過，『如果當時妳身邊沒有其他人，就回到我身邊，讓我來保護妳，讓我來照顧妳。』」

　　他已經貼近我到我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些話直到現在，都仍是我的心裡話。」

　　我不著痕跡的往後退，「抱歉，我沒有辦法接受。」

　　「為什麼？」

　　「你說得沒錯，我恨你之外，更恨當初將我逼走的荻老爺，如果他那時候能堅決的反對梨老爺的這個意見，我根本就不需要淪落到這種地步。」我苦澀的笑了，「所以我不能原諒你們。」

　　「如果我幫妳，妳就會原諒我嗎？」

　　「幫我？」

　　「我可以幫妳對荻老爺進行報復。」

　　「你在騙我嗎？」我壓根不相信荻黎璿所說的話，「你和荻老爺關係有多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為了妳，我可以對任何人無情。」

　　荻黎璿此時的神情，是那麼的專注，那樣的認真，就像此時此刻我就是他的全部，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

　　「就像當年我為了我的野心，可以犧牲一切。我能為了妳，拋棄其他的一切。」

　　恍惚間，我想起好幾年前，不過十歲的我們，第一次相遇，以及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的那時候。

　　『黎璿你醒了？』

　　『妳靠我這麼近做什麼？』

　　『本來想偷親你，沒想到你已經先醒啦。』

　　那時候的我們，是這樣的單純又幸福。

　　如今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