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黎璿哥，你今年也滿十八歲了，你過去從沒喜歡過誰嗎？」本來在聊一些生活瑣事的克優，突然將話題一轉，「看你都冷冰冰的樣子，我真的很好奇欸！還是你現在有女朋友？」

　　當下的我沉默了半晌，「現在沒有女朋友，但是過去是有喜歡過人。」

　　「真的？我還以為哥你除了國小生活外，其他時候都是工作狂呢！」

　　「哪有這麼誇張。」

　　「那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漂亮嗎？後來有沒有在一起？」

　　「有在一起，但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就分開了。」

　　克優偷偷打量在路燈下的我，過了好一陣子才感慨道：「這麼可惜……看哥你的樣子，你還喜歡那個人吧？」

　　我還喜歡她嗎？

　　已經是那麼多年的事情了，且也過了這麼久了，我想我對她只剩下一個道歉，除此之外我並不覺得我還愛她，因為她的面容在我記憶中已經變得如此模糊，我甚至許久都不曾想起過她。

　　看著克優那有些惋惜的表情，我突然好奇這位中學時爛的一蹋糊塗的人，幾乎是到了高中才真正崛起，有機會爭取彌家當家一位的少年，過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呢？」

　　「我？」

　　「不談戀愛嗎？」

　　「我啊。」克優想了想，突然笑著勾上我的肩膀，「唉，哥，若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了，我看我們就在一起吧！反正我喜歡的人也不要我了。」

　　那次他輕巧的轉換話題，我也不曾介意過，直到我滿十九歲的那年生日，克優、黎曉和當時我的女友，聯手幫我舉辦生日趴，我才在那場生日趴上聽到他第一次談論他的初戀女友。

　　「黎璿哥，你曾經墮落過嗎？」

　　「墮落？」

　　我們兩人一同站在遊艇的甲板上，他手上拿著一瓶啤酒，臉上帶著一抹讓人難以看透的笑，在月光下，他本來英俊深邃的臉孔更被朦朧的月光，襯托的迷人，連我當下都能理解他那些粉絲之所以會如此迷戀他的理由。

　　「是啊，墮落。一天到晚幹架，總是爆粗口，那種目中無人的叛逆，對未來感到一片茫然，就像是身處在黑暗之中動彈不得一樣。」

　　我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誰都知道他中學時有多麼誇張，因此我只是淡淡地回答，「這倒是沒有。」

　　「你也沒有呢。」克優還是那不變的笑容，「在五大家中，要找到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容易。」

　　確實，身在五大家中，要像他那樣脫離常規確實不容易，許多五大家的孩子頂多活得糜爛，也不至於會像他中學那樣。

　　「黎璿哥，你老實說吧，你中學時曾經看不起我吧？」

　　我有些詫異他會突然這麼問我，中學時我們雖然還不認識，但是我也隱約聽過他的名聲，畢竟他在彌家是公認的難搞分子，尤其他父親還是當時的彌家當家。

　　「你不用回答也沒關係。」克優望著遠方的海面，低聲說：「因為如果是我，我也會很看不起當時的我，只是我從沒後悔過。」

　　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了，卻說不曾後悔過，這人還真是口是心非，我在心中輕嘆。

　　「因為如果不是這樣，我根本無法認識她。」

　　「她？」

　　「嗯。」克優輕聲的應了一聲，隨後又補了一句，「改變我的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你前女友？」那個被彌家視為禁忌的女孩子。

　　清冷的海風吹拂過我的臉，克優的棕色亂髮也隨著海風飛揚著，「她為了我犧牲很多，最後她還被彌家給狠狠地傷害。」

　　我被這消息給震驚到，但臉上仍是平靜的表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