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門被打開,走進另外一名年約三十初頭歲的高大男子,他身穿西裝,一頭黑髮黝黑的皮膚,在他身後傳來的是剛剛那名請我在這個房間稍待片刻的女子聲音:「請先生您先在這裡等會兒,待通報當家後,再請您進入會議室。」
那名男子蹙著眉,一臉不悅,但還是沉默的走進來,並掃了我和另外兩人一眼,這才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
隨後陸續有幾位差不多三、四十歲的男人進來,無非都是在等隔壁的會議到一個段落在進入。
我見房內越來越擁擠,時機差不多了,我突然開口,「嘛,不知道瑛傑會怎麼安排總長的位子,希望一切都能順瑛傑的意進行哪!」
坐在我身邊的女子自從房內的人變多後,便自動起身站到我的身後,但我還是刻意側坐,以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映入眼瞼。
話才剛說完,隔壁隨即爆發一連串的爭執聲,音量大到連在我們這間房內都能聽到。
我手上晃著剛剛放在我面前的杯子,等著爭執聲越來越大。
當爭執聲變成碰撞聲時,我手上的杯子直接從空中滑落,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緊接著我一手抓著自己的脖頸大喊,「有人下毒!」
我的反應果然引起整個房間內眾人的驚慌失措,許多人也掏出槍枝,緊繃的情緒在站在房門口的男人拿出手槍,怒喝,「通通不許動!」時來到最高峰,因為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槍聲。
我用痛苦的表情跪在地上,以好利用桌子擋過子彈,但也感覺到槍聲轟然作響的恐懼。
槍聲消失後,我感覺到身後的女人正靠近我,「藍夫人!妳沒事吧?」
「我沒事。」我苦笑,肩膀中彈算是沒事嗎?
發現我肩膀滲出溫熱的液體,女子有些驚慌失措,「夫人,妳——」
房間又回歸寧靜,我偷偷抬眼,將房內目前的狀況盡收眼底。
只見本來坐在桌邊的男人們,都已經起身,且呈現一個很奇妙的畫面,有好幾位男人同時拿著手槍對準其中也中彈的幾位男子,因此變成一個個包圍成圈圈詭異情形。
而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滿是鮮血的攤在門上,臉上帶著陰冷的笑容,直直越過房內的其他人,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靠著身邊的女子吃力地起身,望向那名攤在門板上的男子,他拿槍的右手滿是鮮血,看來他那隻手上至少中了三槍,我不知道是誰對他開槍的,但是隱約覺得是我身邊的女子。
等我緩緩向門口移動時,他突然開口,聲音陰冷,恍若來自地獄最深處,「……妳這個叛徒,瑛泉先生這麼信任妳……妳卻背叛他……妳難道沒有心嗎?妳根本不曾愛過人吧!」
我一愣,緊接著他用那隻早應該傷到無法動彈的右手,朝自己的太陽穴開槍,速度之快,誰都來不及阻止。
砰。
四濺的鮮血噴射到我的身上,我的臉上,讓我忘了我肩膀中彈的痛楚。
那晚,梨脩樺在房內的崩潰,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都無法掩蓋過那天的豔紅。
『悅荫……不要哭……』
我以為,那些都過去了。
『妳是徐嘉祐和梨脩嬅的女兒嗎?我只是想來應徵保鑣,這裡不是在應徵保鑣嗎?』[1]
我以為,我早就可以無動於衷看待這一切。
『對不起……我無法……跟妳一起完成妳的夢想……當初我們……明明說好了……可是如今……卻是我背叛了妳……是我拋棄了妳……對不起……』
我以為,不去正視就可以假裝不知,傷口就會自己消失。
『悅荫,來愛我吧。我不希望妳再這樣傷心下去了。』
我以為,那些我以為的,原來,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事實。
『悅荫……不要太相信……別人……有些人……會害到妳……不要讓別人傷害到妳……就算是我……也不能……』
不管過了多久,過了多少年,我終究是輸給內心的空洞。
『謝謝妳……悅荫……』
「不要!」
我放聲尖叫,「若迴!」
[1] 擷取自«千金革命曲插曲*伊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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