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沉默不語,伊若聖也不急著答話,就這樣沉默了將近五分鐘,他才望著窗外灑落在樹枝上的陽光,緩緩開口,「為了讓妳的DNA變成若綡哥的,若帆幾乎使盡渾身解數才將你們倆的DNA資料對調,使梨老爺之後使用若綡哥的屍體去查驗DNA也不會出差錯。」

  我感覺我手指尖越來越冰冷,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也因為這樣,若帆才會在德國的一間小旅館被逮到。」伊若聖說到這裡又自嘲地笑了,「好在他調換你們DNA的事情並沒有曝光,再加上若綡哥的屍體幾乎全毀,只剩下些許地肉塊,所以才沒有人懷疑。」

  沒想到曾經如此疼愛我的伊若綡會死得這麼淒慘,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就忍不住悲從中來,「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不是若綡哥,隨便找個人也可以假冒成我啊!」

  「是啊,但是只有若綡哥才能在短時間內裝得這麼像妳,他裝扮成妳的樣子引開梨老爺對妳的監控,讓梨老爺深信他就是妳好一陣子。如果不是他,隨便找一具屍體冒充是妳,梨老爺這麼多疑是不可能輕易相信的。」

  伊若聖說完,又將視線轉回到我身上,「這就是為什麼,妳能在這個鄉下過這麼多年平靜的生活。」

  此時的我早已泣不成聲。

  我想起好幾年前,我在荻家受了傷害,我失去了若迴,回到瑞士,當時開著車來接我的人,就是伊若綡,當時的他,裝扮成一位金髮女子,那時的他,眼神還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清澈。

  總是親切對我、開我玩笑的若綡哥,再也不會回來了,就像其他伊家兄弟,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我卻知道總是非常關心我的槍手若凌哥、為人成熟穩重的仿製師若諦哥、總是開放待我像朋友的竊盜師若弦哥,他們已經永遠離開我了,當初我們一起度過的歲月、一起喝酒談心的日子,已經不會再重現了。

  其實我早該知道這個事實的,只是始終不願承認。

  「悅荫……」

  因為伊若聖的話,全身僵硬的我一動也不動,仍是抱持著將臉埋進雙臂中的姿勢。

  「我一直想這樣對妳說,妳可以不要和瑛傑合作。」

  伊若聖一句一話說的極輕,話中更帶著讓人難以察覺的心疼之情,「我可以帶妳走,我們可以就此遠離這種生活,我們可以到一個鄉間平靜的生活,我們可以——」

  「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那其他人的犧牲算什麼?」我猛然將本來埋在雙臂之間哭泣的頭抬起,「當初我的犧牲,若凌哥、若諦哥、若綡哥他們的犧牲又算什麼?他們和你當初為了我,為了我們家的復仇,所放棄的一切又算什麼?」

  伊若聖沉默不語,靜靜地注視著我。

  「還有若迴啊,若聖哥。」

  每每想到已經離開我這麼多年的若迴,我都會發現,原來他一直都沒有離開,一直都活在我內心最深處,那個深不見底的傷口之中。

  本以為當年的傷口已經癒合的我,卻發現,在伊家兄弟接二連三地離開我後,每每提及伊家兄弟的任何人,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他為了我,為了能讓我復仇,在那個陌生冰冷的地方,失去了性命啊……」

  伊若聖面無表情的瞅著我。

  「若聖哥……」我艱難的開口,「我不能放下這一切,我不能就這樣跟你走。我不能……也不想……讓那些犧牲白費……我早已決定,要讓當初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通通都付出慘痛的代價。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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