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跑很快。」

  尖叫完後我坐在河邊的草坪上一人沉思著,聽到聲音便揚起頭來,看到瑛傑不疾不徐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默然不語,只是將頭轉回去,看著被陽光染上一層薄紗的滾滾河水。

  瑛傑非但沒有因為我的冷漠而生氣或是轉身離去,更直接坐到我旁邊來,「看什麼?」

  我忍不住覺得好笑,在這裡除了看水外,還能看什麼?但是我沒有開口,只是沉默著看著水不斷往出海口流去。

  「我會讓哲叡將那些護士解聘。」

  他這句話終於激起我的反應,「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哦?」他看到我願意理他,似笑非笑的瞅著我,「妳倒還知道要說話。」

  我知道他剛是故意的,因此又將頭轉回去,「沒必要將他們解聘。」

  「不解聘,妳會願意回去醫院嗎?」

  「……會。」我想了許久,最後還是說出最真實的答案,「我可能無法和他們共事,可是我不會因為他們,就不回去幫婆婆的。」

  畢竟婆婆是將因為氣喘而昏倒在下大雪的冬天中的我解救出來的恩人,所以我說什麼都不能讓她難過。

  他靜靜地跟著我一起看著那河水的流向,「我剛以為妳會哭。」

  我笑了:「為那些人哭嗎?他們還不值得。」

  「他們說了什麼?」

  「什麼他們說了什麼?」

  「那些人。」

  「哦……你怎麼會問他們說了什麼?」我覺得很奇怪,「是我先打人不對,我……」

  他只是淡淡的說:「沒有人會隨便對別人動手的。」

  「嗯……」他說的還真的一點都沒錯,但是從以前到現在,我在梨家學到的就是:「但是你沒有招惹別人時,也會有別人來招惹你。」

  他一愣,接著輕聲道:「是啊,所以如果妳不懂得保護自己,也不會有別人來保護妳。」

  「你這樣說我會以為你贊同我打人喔!」

  聽到我的歪理,他輕輕的笑了,「妳真好強。妳臉暈青了妳知道嗎?」

  「咦?」我只覺得自己左臉頰有塊地方因為被對方一拳打中,所以一直痛痛的,沒想到竟然已經暈青了,「可惡,以為塊頭大就可以打人嗎?」

  瑛傑嘆氣,「等一下記得回去擦藥。」

  我摸到那塊疑似暈青的地方,「唔,果然好痛啊。」

  「妳剛為什麼不哭?」

  「啊?」

  「跟那位護士一樣。」他說:「只要妳哭了,我想哲叡一定會站到妳這邊,不管妳是不是先動手。」

  我搖頭,「這哪有什麼用呢?」

  瑛傑不是很理解我的意思。

  「如果每次我遇到這種事情都哭,那以後你和哲叡也不會再幫助我了吧。」我將頭撇開,「而且我有什麼好哭的?我剛可是賞了對方好幾個巴掌,又揍了她很多拳,還扯掉了她很多頭髮,也值得了。」

  瑛傑似乎覺得我的想法很古怪,用著一種我也看不懂的表情盯著我。

  我為了打破尷尬,只好先開口:「唉,我就這樣跑出來,婆婆一定很擔心我,哲叡也會生氣的。」

  瑛傑同意:「哲叡會去跟院長報告這件事的。」

  「我就知道,嗚嗚,我說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那邊啊?」我可憐兮兮的湊上前去,「我等等要是回去,一定會罵的很慘的。」畢竟我跟護士打架,還什麼話都沒說的在上班時間翹班,就算打架這件事我有理,翹班這件事也是怎樣也說不過去的啊!

  瑛傑用高深莫測的眼神回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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