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我更生氣，「誰管你是不是我男朋友，我愛跟我哥哥睡，關你什麼事？」

　　「啊，對，喜歡跟自己哥哥睡，剛剛卻打死都不想讓自己男友進來跟自己睡。」黎曉的語氣充滿諷刺，令人聽了格外討厭。

　　「我最後還不是讓你進來睡了？」

　　「那算是我使詐的。」

　　「哈，你終於承認了。」

　　「妳之前還沒說，妳跟黎璿哥怎麼了？」黎曉突然轉了一個話題，令我有點措手不及。

　　這個人怎麼這麼盧啊？我不高興的說：「我不是說沒什麼了嗎？」

　　「沒什麼怎麼會在他那邊待這麼久？」

　　有久嗎？不是只待了將近一個禮拜嗎？

　　因為剛剛晚餐時玩的太開心，現在疲累到想直接睡倒，因此我實在是不想再多跟他廢話，「我要睡了。」

　　「所以你們之間有什麼，對吧？」

　　我半闔著雙眼，迷迷糊糊的回答，「就說沒什麼了。」

　　「黎璿哥有親妳嗎？」

　　我裝睡。

　　「黎璿哥有抱妳嗎？」

　　我繼續裝睡。

　　「我跟雅婷有接吻過，我也有抱過她……」

　　很煩欸！這種事幹嘛跟我說啊？關我什麼事啊？

　　「妳完全不會生氣嗎？」

　　最後我受不了，只好免強自己開口回話，「如果我們兩個要在意彼此的前男女朋友跟對方做了什麼，那我們就只要整天在意就好了，這樣多累人啊？」

　　「可是我會在意。如果我喜歡對方，我會在意對方的很多事。」

　　簡單的說就是你忌妒心太重了。我在心中這樣下結論。

　　「悅荫，我這次相信妳跟黎璿哥沒有什麼，我希望妳之後不要跟他或是其他人有什麼。」黎曉最後這段話說的格外認真，「要是妳跟除了我的男人有什麼，我會不會輕易饒過妳的。」

　　我沒有回答，假裝我睡的很熟。

＊

　　隔天一早，我很早就出門了。當我出門時，黎曉還在地舖上熟睡著，而我並沒有將他叫醒。

　　此刻我站在若凌身旁，我們正站在一棟大樓的頂樓處，靜靜地凝望著地上的街道上那來來往往如同小黑點的人群們。

　　「妳會害怕嗎？」若凌打破沉默，用低沉的聲音問我。

　　我仰頭望著若凌那張冷漠的臉孔，「回到梨家嗎？」

　　「嗯。失去若迴的妳，雖然有我們在身後全力支持，可是那種不安……」

　　我將視線轉回一開始的街道上，「會不安是一定的，可是人不能永遠依賴著他人啊……」

　　「妳會讓妳男友跟著妳嗎？」若凌像是隨口問道，我卻明白他這個問句想必已經困擾他很久。

　　我莞爾，「不會。」

　　「妳很保護他。」

　　我沒有反對這個結論，「他年紀比我小。」

　　若凌顯然對這句話感到很不以為然，「可是他是妳男友，他不會希望妳把他當小孩子看。」

　　「我沒有把他當小孩子看。」

　　若凌輕輕地搖著頭，「妳剛剛才說他年紀比妳小，妳會這樣想就代表妳一直都有把他當小孩子看。」

　　「可是他一直把我……」我很努力想要表達我所想表達的東西，可是卻覺得格外困難，「我覺得他……好像只是單純的崇拜我，可能是因為他身邊沒有像我這樣的對象，所以才──」

　　「覺得這是愛？」若凌從口袋拿出一盒菸盒，從中抽出一根，並將菸盒遞到我面前，「要來一根嗎？」

　　「不用了，我抽菸等一下回去，怕菸味被他給聞到。」我婉拒。

　　若凌將那根菸給點燃，「妳會這樣想，也是因為他是未成年？」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香菸所發出的煙霧在空中飄啊飄。

　　「妳把他想的太輕鬆了。」若凌將身子靠在圍牆上，雙手撐在那上面，望著遠方的天空，「他心思很成熟，我聽過若聖跟我說他前晚所說那段關於妳的事情，我不覺得那會是個年紀比妳小的人所說的。」

　　「他就某方面很奇怪。」我欣然同意。

　　「我指的不是那個，我初聽那段對話時，我會覺得很像是他所說的，妳的前男友。」

　　我的心閃過一絲心痛，「他年紀本來就比較大。」

　　「妳懂了嗎？他年紀小心思卻是比妳年紀大的人所想的。據若帆的調查，他小時候並不好過，所以他想的會比同年紀的人更深沉，他不只是單單十七歲那麼簡單。」

　　我一直都知道他並不單純，也知道他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面。「我知道。」

　　若凌瞥了一旁的我一眼，「我跟若諦及若聖談過了。必要時，我們會處理掉他。」

　　我的心大驚，「什麼？」

　　「這種人留在身邊是個賭注，很危險。」

　　「不可以，不可以殺他。」原本應該是要很沉穩討論這個話題的我，此時竟驚慌失措起來。

　　若凌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他會這麼愛妳，只怕他也不會多喜歡我們。」

　　昨晚若凌他們有待在我房門口偷聽？

　　我故作鎮定地問，「什麼意思？」

　　「他很愛妳，他不會想讓妳跟我們太好。」若凌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我說的，沒有錯吧？」

　　我沉默以對，他昨天何嘗就不是這個意思？因為年紀小，所以佔有慾強，如果他真的這樣子想，不願意讓我跟伊家其他兄弟這麼要好，那我該怎麼辦？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我們會再觀察一陣子。」若凌那根香菸終於抽完，他將菸熄滅，「不要怪我們，我們只是不希望妳之後又受到傷害。」

　　我顫抖著問，「你是指四年前的事嗎？」

　　此時清晨應該是很涼爽的感覺，我卻覺得有些炎熱。

　　若凌突然從他繫在腰間的槍套中拿出一把全黑的手槍，「如果當時我知道這件事，我不會放過那個傢伙。」

　　我沉默著，只見他突然往天上開了一槍，一隻麻雀就這麼掉了下來。

　　「他其實沒有錯。」這是我第一次在談論這個話題時，幫他說話，「當時那群人做的事情，他並不知情。」

　　「但是他確實傷害到他人了，那個耳環難道是送假的嗎？」若凌冷笑道，他將手槍緊握在手中。

　　我低垂著眼瞼，「當時的他沒有力量，無法去跟那些人抗衡。」

　　「其實，我之所以會有想要趁早除掉妳男友，是因為如果有天他出賣了妳呢？」若凌的聲音沉穩，幾乎沒有任何一絲波動，「到時候死的可不只有我們，還有嘉祐跟脩嬅。」

　　我緊抿著下唇，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出賣這個詞之所可以可怕，就是因為它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