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的天空*

　　我感覺我的世界彷彿暈眩的特別厲害，幾乎要穩不住身子，黎曉突然伸手過來將我給扶住，我才不至於跌下椅子。

　　若聖若有所思地望了若凌一眼。

　　「也是該讓妳知道了。」若諦笑的很淡然，沒有以前那種溫柔的味道。

　　我定定地看著他們。

　　「若迴什麼都知道，他知道在妳身邊很危險，可是他無法克制自己離開妳。」若綡的語氣帶有點悲傷，「不管我們說什麼，甚至嘉祐利用其他任務將他給調離妳身邊，他仍是在心中惦記著妳，最後竟還要求嘉祐不要再排任務給他，他想留在妳身邊。」

　　若玹輕啜了口酒，雙眼迷濛地說著，「若迴這樣子做，擁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也是心甘情願的。」

　　「妳沒有錯，妳也沒有利用若迴。」若帆原本應該是無瑕的眼瞳，此時蒙上一層陰影，「都是若迴太愛妳了。」

　　若聖眼神充滿憐憫之意，靜靜地注視著我。

　　「若迴他……」我的眼淚幾乎要控制不住，「怎麼這麼傻……」

　　黎曉突然將我用力一個轉身，將我攬進他的懷抱之中。

　　「嗚嗚……」我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忍不住痛哭失聲。

　　在我哭了將近半個鐘頭，餐桌的氣氛始終處於一個凝重的氛圍，黎曉輕拍著我的背，其他人則是靜靜地注視著我們兩個。

　　最後我哽咽地離開黎曉的懷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沒事了，謝謝。」

　　黎曉溫柔地將我臉上的淚痕擦拭掉。

　　「你們兩個可真恩愛。」坐在我對面的若玹看到這場景，嘴上的笑意深邃。

　　我和黎曉都是一愣。

　　「那今晚黎曉要睡哪裡？」若聖像是落井下石一般詢問。

　　我想都沒想就要回答沙發卻被若綡給先打斷。

　　「不會又很可憐的要睡沙發了吧？」

　　若諦聽到他要睡沙發忍不住擰起眉頭，「這樣子的確不太好。」

　　「我們每個人都有房間睡，他是妳男友，好歹也該讓他睡妳房間吧？」若玹擔憂地提議。

　　啊……這世上真有這種哥哥嗎？不斷想盡辦法挖坑給妹妹跳。

　　「再說妳之前不都跟若迴睡嗎？現在換個人也不為過吧？」若帆笑嘻嘻地看著我，我當下真的很想往他那張無辜的娃娃臉上捏下去啊！

　　黎曉原本都沒有吭聲，見我也沒有吭聲他突然裝起可憐來，「算了，我還是睡沙發好了，看悅荫不是很想跟我睡的樣子。我睡沙發沒關係的，雖然有點冷，空間又有點小，但是我沒關係的，我可以忍住。」

　　「悅荫怎麼會不想跟你睡？你想太多了啦！」若諦看黎曉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立刻開口解釋，「你是悅荫的男朋友，她怎麼會拒絕你呢？」

　　「可是她到現在都沒有答應啊！」黎曉用像是怨婦地眼神瞥了我一眼，接著繼續裝可憐，「可能是怕半夜她又會跟以前一樣無法控制自己吧。」

　　啊？我什麼時候有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了啊？

　　只見其他哥哥都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只好趕緊為我自己的貞節澄清，「欸，我哪有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啊？你不要亂說啦！」

　　所有人都狐疑地打量著我。

　　「黎曉，你說清楚，我什麼時候對你做過什麼事了啊？」

　　不行不行，在這樣下去我的清白都要毀於一旦了啊！

　　黎曉萬般無奈地看著我，「那妳幹嘛這麼害怕跟我睡？」

　　「我沒有怕啊！」我正色反駁。

　　「那幹嘛剛剛都不答應要跟我睡？」

　　「我沒有不答應不跟你睡啊！」

　　「所以妳要跟我睡囉？」

　　看黎曉那張詭計即將得逞而有點露陷的臉，我就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對啦！」

　　「謝謝妳悅荫！我最愛妳了。」說完他往我的嘴上親過來，卻被我輕巧地閃開。

　　「欸欸欸！這可是你先的哦！我可是從沒有控制不住自己哦！」我笑嘻嘻地反將他一軍。

　　一旁的若凌將口中的菸給熄掉，打斷我們的吵吵鬧鬧，「明天我們在一起去若聖的酒吧玩吧！」

　　這句話引起我們其他人的熱烈贊同。

＊

　　晚上我洗完澡要睡覺時，發現黎曉已經鋪好地舖，安穩地躺在上面了。

　　我跨過他坐到床上去，斜睨著他說，「哦，你哪時這麼乖了？」

　　「悅荫，嘉祐就是徐嘉祐，脩嬅就是梨脩嬅，」黎曉躺在地舖上，雙眼在只有一盞小燈的黑暗中，晶亮地注視著我，「他們是妳和伊家兄弟們的父母對不對？」

　　我沉默了許久，最後點了點頭，「就是他們。」

　　「那麼妳為什麼直接稱他們的名字呢？妳在美國時，不會這樣子的。而且感覺妳回來瑞士變開朗了，沒有在美國那裡的處處壓抑，在這裡感覺妳很快樂。」

　　黎曉幹嘛把這種事情觀察的這麼仔細？而且還用一副很哀怨的口氣，好像這不是件好事一樣。

　　「也許就是因為這裡是瑞士吧？」這裡是我的家，我和若迴的家，所以我才會覺得格外自在，不用隱藏自己，不用處處擔憂，這裡就是一個如此溫暖的避風港。

　　黎曉沉默了幾秒，「妳一直都跟伊家兄弟們住嗎？我以為妳只跟伊若迴住。」

　　「我第一年搬離家中，來外地生活時，就是跟若迴住在這裡的。是到了我高一下學期，其他人才搬過來跟我和若迴住的。而我們還是習慣稱這裡為我和若迴的屋子。」我解釋著，「所以外人聽起來才像是只有我們兩個住吧！再說其他人常常有事不在家，而我和若迴的大學又都在外地，所以這個家漸漸地就成了我們假日聚會的場所了。」

　　黎曉看著我躺到床上，「妳跟伊家兄弟沒有血緣關係吧？」

　　「對啊！他們是嘉祐收養的孩子，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血緣關係啊！」

　　「那妳怎麼還跟這麼多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住？妳是女孩子吧？」

　　我聽不懂黎曉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有什麼關係嗎？他們法定上是我哥哥啊！」

　　「那也只是法定上而已。」黎曉的聲音充滿不認同。

　　「你幹嘛啊？說話這麼酸。」

　　「我只是在想妳這樣子應該很危險才對。」

　　我終於了解黎曉想說什麼，因此我口氣變得略微不好，「他們人很好，而且他們才沒有那種念頭，他們對我就像對妹妹一樣。」

　　「那伊若迴呢？」黎曉的話中帶有點笑意，「他不是愛上妳了嗎？」

　　「你不要汙辱若迴。」

　　「我這樣哪叫汙辱他？」

　　「你這樣就是汙辱他！」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他明明知道自己待在妳身邊有天終會被殺死，還是這樣死心蹋地的跟著妳，這種感情，難道不是愛嗎？」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種話題。」這就像跟自己男友討論前男友一樣莫名奇妙。

　　黎曉卻不想輕易放過我，「妳以後盡量少回來這裡吧！」

　　「我說他們是我哥哥！」

　　我低吼道，並故意轉過身去，背對黎曉那邊。

　　「可是我是妳男朋友，我不想看到妳跟一群沒有血緣關係，只有名義上關係的男人混在一起。」黎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