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命運還真是種有趣的東西,曾經以為沒有殺傷力的人,最後卻會成為最具殺傷力的敵人……

  我回神過來,面前的黎曉穿著黑灰色調為主的圖案T恤,外搭拼色背心,下半身則是搭配刷色的牛仔褲。

  從他的穿著轉移到他的表情,只見他正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打量著我,「妳、妳怎麼會……」

  我一臉好笑的看著他,看到他變得這麼緊張還真是有趣,畢竟他在我面前一直保持著不可一世的高傲樣。

  「妳知道妳這要是被抓到,妳──」

  「不會被抓到的。」我淡淡地打斷他,「我已經做好所有的退路了,大家會被我的手段給矇騙過去的。」

  「妳……啊,算了,」黎曉突然大步走向前,用力的抓住我的手,「我們到黎璿哥的房間談,妳在把所有事情跟我們兩個講一遍。」

  我緊抿著下唇,雖說不是很想親口對他們吐露實話,但仍是被他一路拖離房間。

  「我一直都不知道妳居然會狠心到對一個孕婦下手。」黎曉的聲音又低又不悅,他的雙手溫熱,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我趕忙解釋道:「我不知道她是孕婦。要知道她是孕婦我也不會執行這些計畫。這算是我的失策。」

  「妳不知道?妳跟她吃過幾次飯都不知道?」黎曉在電梯裡對我低吼。

  我覺得萬分委屈:「那兩次她都坐在她的位子上,肚子都被桌子給遮住,我又怎麼會知道?」

  「哼,不過妳還是動手了,不是嗎?」黎曉冷笑,「而她也還是流產了不是嗎?」

  「你這是在怪我嗎?」我被激怒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怪我對優兒姊這樣!」

  黎曉冷靜下來,搖著頭:「我沒有。」

  「有,你的口氣就是在說我做的不對,就是在指責我!」我覺得自己好無辜好生氣。

  「我並沒有。」

  「你每次都說沒有,可是在你心中就是我不對,不是嗎?」

  「妳要說幾次才可以?我就說我沒有怪妳了!」

  「你總覺得我幫不上忙,總覺得我很礙事,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像黎璿他那樣支持我、相信我!」我幾乎是用嘶吼的方式在對黎曉說話:「而且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會對孕婦下手的人嗎?你為什麼就是要這樣看待我?」

  黎曉也真的動怒,惡狠狠地瞪著我:「什麼都黎璿、黎璿的,煩死了!妳是沒有其他名字可以說了嗎?」

  「你覺得我礙事所以這幾天才不願意見我,才什麼都不想讓我知道!你知道嗎?你當初說在荻家你會保護我、會幫我,可是呢?最後呢?最後這十幾天不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待在荻家嗎?不都獨自一人被丟在荻家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根本沒有人會想搭理一個默默無名的賓客,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以不光明的手段進來的!」

  「徐悅荫!妳最好夠了!」黎曉突然往我這邊逼近,我被逼到電梯的牆角,他吼我的樣子令我感到害怕,「妳知道妳現在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以為我被你氣瘋了嗎?」我表現出毫不畏懼的樣子冷笑道:「我還很清楚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我還很清楚知道,我跟你正要去黎璿的房間解釋這一切!」

  「妳──」

  叮!

  在黎曉憤怒地想對我吼些什麼的時候,電梯門剛好打開。

  在電梯門口的是一臉錯愕的荻黎揚,他不解地注視著此時我和黎曉的怪異姿勢,黎曉站在我面前手撐在牆壁上、而我的背緊靠著牆壁。

  「嗨,黎揚哥你怎麼啦?」黎曉快速地恢復愉快的樣子,並將身子挺直,快樂地向荻黎揚打招呼。

  「嗯,沒什麼,你們有要出電梯嗎?」荻黎揚仍是一臉驚訝地打量著我們。

  「啊,對。」黎曉用力地把我拉出電梯。

  在我離開電梯和荻黎揚擦肩而過的同時,我清楚地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聲的說,「小心一點。」

  我困惑的轉過頭想問個清楚,他卻已經走進電梯之中,而電梯的門也幾乎要完全關上,我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怎麼了?」黎曉察覺到我的異樣,困惑地停下來問我。

  「不,沒什麼。」我搖搖頭,也許剛剛那也是我的錯覺吧!

  黎曉靜靜地看著我,視線若有若無的停留在我手上的香包上。

  「快走吧!黎璿在等了。」

  「黎璿……」黎曉輕聲重複一次。

  「嗯?」

  他臉上盡是我看不懂的表情,似乎像是苦澀又像是鬱悶。

  「走吧!」他快速地轉過身子,大步大步的快走起來。

  「嗯。」我跟上他的腳步,深吸一口氣,開始思考等等要怎麼跟他們兩個解釋這幾天我所做的好事。

  黎璿的房間十分昏暗,只有兩盞小燈在照明,我只能在昏暗的燈光中免強看清他們兩人。

  當我看到黎璿時,他正一臉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撐著自己的頭,手則是撐在沙發的扶手上,看到我們進來時,只是微微睜開雙眼,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多作表示。

  我知道他這樣是希望我就直接開始我的解釋。

  「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訴說最近發生在我身邊的一切。

  「為了調查究竟是誰在資助荻黎深那邊的人,因此故意在那天他們被荻黎宏栽贓的同時,幫助他們,和他們協力一同給荻黎宏一擊。一方面是要讓他們兩邊知道,我不是個好惹的人。一方面是為了讓荻黎深和荻黎揚對我有好感。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他們兩邊更加的仇視。」

  「然後,在那天晚宴上,我故意親近荻黎揚,其實在我那晚親近荻黎揚之前,我就在你們兩個的母親那裡,故意地把花瓶掉在荻黎揚前方,讓他因此注意到我,讓他清楚地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我這樣的一個人的存在,而我也成功了。」

  「他真的注意到我,在晚宴上我和他說話,儘管他覺得我意圖不軌,但我根本沒有和他聊到過度深入的話題,也沒有聊到任何危險的對話,只是如同朋友閒聊一樣,和他聊天。也在那天晚上說出自己的名字,在餐廳為了他跟黎曉吵架,為的不是別的,就是為了讓他真的誤會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我從他那裡得知關於西格里品牌的事情,也知道西格里資助了他們很多的服飾、飾品,這是很不尋常的事,不只單純是因為他是西格里的專屬模特兒,更因為西格里跟他們真的有較為深層的關係。」

  「接著,就是我這次計畫的主要核心了。」我的語氣平淡如止水,恍如在訴說一個在簡單不過的道理似的,「我在那天晚宴親近荻黎揚,將他灌醉也是為了好套他的話,也故意想要找出他們這邊的弱點。而我也順利的找到了,這個弱點足夠讓他一次就斃命。」

  「他們有弱點?」黎曉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我和黎璿哥找很久都找不到一個足以讓他一次就斃命的弱點。」

  「事實上,是有的。」我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下去,「我從來到荻家之前就在深思,在這種巨大的家族之中,有子嗣跟沒有子嗣似乎是個很重要的關鍵。因此有些生不出孩子的父母,甚至會因此去收養孩子,為的就是能爭取到更多的財富與繼承更多的地位。我想荻家裡應該也是這樣的,所以就放手一搏。」

  「在那晚,我知道優兒姊就是即將要嫁給荻黎深的人,而且在過個幾天就要生日,所以我知道這是個天助我也的大好機會。我為了陷害優兒姊,想盡辦法從荻黎揚那裡騙出優兒姊喜歡的東西,然後我在那天晚上,故意巧遇荻黎修。」

  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黎曉露出困惑的表情,黎璿的表情則是讓我摸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我送完荻黎揚回房間之後,我身上已經沾染了一些酒氣味,再加上我在那裡本來就有喝了點酒,然後我便裝醉,撲上去故意跌倒,搏取他的同情。他之所以會想理我,主要也是因為我在晚宴中,故意讓荻黎揚喝的爛醉,趁了荻黎修的意,讓他在那晚對我還是有絲好感的。這麼做的目的,也是為了套話。」

  「我從他那裡套出他和荻黎宏想要送優兒姊什麼東西,雖然這種東西查就知道了,但是為了確保,我只好套他話。然後我再請人找出他們兩人真正跟廠商所訂的貨,及寄到的日期。我查到之後,立刻找我所熟識的人,做了條假的佛珠和薰香,並在裡面參加牡丹。」

  「牡丹?」黎曉雙眼閃過一絲機警的光芒。

  「沒錯,牡丹是種花,是一定會散發出香味,對身體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害,但它一旦食用過量,會促使女人懷孕時容易出現胎盤不穩,甚至流產的情況,如果長期使用,讓它在身體裡殘留,最後那人就會無法生孕,造成身體永久的損傷。」

  「而這種事情知道的人在現在真的是少之又少,這主要是古代女人為了爭風吃醋,陷害其他女性所使用的,所以要被知道,根本是難上加難。也因為這樣,我在心中預計,這事要是東窗事發,至少也要一年之後才會被知道。」

  「而且我特別請人調包了這兩樣物品,使他們兩人要送禮的真的佛珠和薰香都在我這裡,假的、參有牡丹的現在已經透過他們兩人送到優兒姊手中。就算最後出事,要查也查不到我頭上來,這便是我的計畫。」

  「我之所以會擬定這樣的計畫,原因主要是因為優兒姊一旦嫁給荻黎深,成為他的老婆,那就絕對要為他生產。如果優兒姊她無法生育,那荻黎深除非去納小妾或是離婚後再娶才能再次擁有親生的孩子,不論是納小妾或是和優兒姊離婚,都必定會造成他的身價下跌、聲望降低的情形發生,更何況從媒體將這種他因為自己老婆無法生育而休妻的消息散發出去,對你們荻家的傷害力必定不小,這樣他繼承當家一位的機會就幾乎是零。那如果他不願意納小妾或是離婚再娶,只願意忠於優兒姊一人,那他就只能去收養孩子或是一輩子都沒有孩子,這樣對他想獲得荻家當家之位,也會距離更遠罷了。」

  「這就是我全部的計畫,原本是萬無一失的,原本可以一石二鳥,一次將荻黎宏和荻黎深給解決掉……」

  說到這裡,我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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